聽一個清脆的聲音插話說,“好漂亮哇,你倆都不要,送我啊~”
徐曼曼將裙子在身上比了比,自言自語道,“原來上禮拜你問我要其蓁的三圍是做裙子啊…”她邊說邊抱歉地看向柏煦,一臉錯把他當成禽獸的表情。
我拉下臉看她——大姐,那你還告訴他啦?!!
柏煦的臉快別過360度了,不自然地咳了咳,不置可否。
這之後我卻有些詫異——他專門給我做的?就為上次的事?怎麼被他做出來這麼缺乏美感呢…不過我還是感於他的誠意,險些將上次給韓子越獻花的事供出來。
我從徐曼曼手中接過裙子,說,“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他剛好回過頭,一束陽光從擦過他的側臉,投射在我手心,和他的眼神一樣暖。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徐曼曼拖出活動室。
她緊張兮兮地說,“其蓁啊,你可要注意,和病人談出感情可是咱們這一行的大忌!”
“去,哪兒跟哪兒啊?!”我不禁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正如她所說,若是犯此禁忌,立馬會被開除,不過正因如此,才和我無關。
沒查清真相前,姐姐我哪兒也不去!
她一半玩笑一半擔憂地說,“哎,希望是我的錯覺吧…可是,你們剛才對視那一眼,真的好有感覺哦~跟電影裡一樣~~”
看著她花痴的臉,我仰頭45度,心想恐怕柏煦那樣的人,跟誰對視都像拍電影吧!
我忽然發現手裡還握著他的藥盒,睨了徐曼曼一眼,“瞧你,淨誤事兒。”
“這不剛好給你們再演一場的機會~~”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懶得攪纏,我徑直走回活動室。
他仍坐在窗邊。
“來新病人了呢。”他專注地看著窗外。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窗外,門崗那邊,兩個看護架著一個人朝我們這邊走過來,那女人邊哭邊喊,行狀瘋癲。
似有一陣冷風呼嘯而過,我瞳孔驟縮,渾身都顫抖起來,因為那是——
孟佳穎?!!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男部。
韓子越走在前面,看到我時微微皺了皺眉。
他身後那一身邋遢衣裝的女人,蒼白塌陷的臉龐,烏青的眼袋比眼睛還大…雖然她狼狽之極,我卻一眼就能認出她——我大學四年的室友,四人之一的孟佳穎!
大學畢業那年,我直升碩士,方微微進了外企,何嵐考了公務員,而孟佳穎,我們宿舍最為出挑的校花級人物,跟著男朋友去了英國。
“佳穎!你怎麼了?!”我抓住她的胳膊,“我是蓁蓁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我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紛紛投來置疑的目光。
而她被我這麼一抓倒是不哭不鬧了,只是呆滯地看著我。良久,她哈哈笑起,笑聲空洞而響亮,迴盪在療養院上空。我渾身都涼透了。
她不認識我了麼…
轉而那笑聲又變成了哭聲,她用力地掙扎著,用牙去咬那個架著她的看護。
韓子越非常利落地給她打了一針安定,說,“先帶她去特護。”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如噩夢一場。
怎麼可能……孟佳穎,這三年多,你又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韓子越將佳穎帶走,我一直回不過神兒來。
徐曼曼拍拍我的肩說,“你朋友啊?”
我麻木地點點頭。
“你別急,先去特護問問情況吧。”她安慰道。
我體內像被抽空了,機器一樣向特護病房走去。
然而方才那一場驚嚇,就像沉重的腳鐐,讓我舉步維艱,短短的幾十米走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