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姓品的太醫!”蘇二太太早也出得門來,聽見問到自己,忙不迭地就開了口。此時祈男更比她的一切都要寶貴,她亦看出來,宋夫人雖貴不可攀。可到底還有能轄制得住她的人。
所以也就決定,明裡自然還是要對夫人順從的,可實則應該依附於真正有實權的人才是。
蘇二太太這裡話音未落,秀媽媽且沒開口,宋玦早一支箭似的衝了出去,並不忘記丟下一句:“請蘇家五姨娘來!”
他知道真正與祈男心連心的,不是這裡看似關心的蘇二太太,而是家裡心急如焚的錦芳。
且他也不放心別人去請,別人再快,快不過自己,因祈男是比自己的心還要寶貝的珍愛之物,對她,沒人比得上他用心。
蘇二太太聽見宋玦的話,忙回頭吩咐跟來的翠玉:“你是聾子?還不快回去帶五姨娘來!”回頭瞥見宋夫人滿臉不快,忙又陪笑道:“叨擾夫人,萬勿見怪!”
宋夫人將臉偏了過去,輕輕向地上啐了一口。
蘇二太太只裝作沒看見。
“好好的,怎麼就燒起來了?”呂媽媽問著秀媽媽:“平春堂的事,一向是媽媽看顧,也該打著守樓的人,”這話明指荷風了:“怎麼就讓蘇小姐客中病起來了?”
客中二字,亦是加重語氣的。
秀媽媽平淡如水地回:“聽說是夜裡受了些風,昨兒有人去平春堂鬧了一場,怎麼呂媽媽不知道這事麼?”
呂媽媽頓時語塞,回頭再看宋夫人,早又將臉轉到別處了。
“我去看看男兒 。”蘇二太太坐不住了,宋玦一走,宋夫人因自己剛才的態度,自然不會再給自己好臉色 ,她走到秀媽媽面前,陪笑道:“請媽媽帶路可好?”
秀媽媽自然說好,於是蘇二太太有些難堪地向宋夫人告辭,後者坐著不動,更不接對方眼光。
本來請她來是為什麼?!宋夫人心裡氣到翻江倒海,卻也無可奈何。
倒是秀媽媽,有些忍俊不住。早知蘇太太是這樣識時務的人,自己倒真不如放了祈男回家,也省得被折騰出這一場病來了。
不過也好,小病是福。秀媽媽想起老夫人常說的一句話,有病的時候,方能看出別人對自己的真心,是好是壞,瞞不過去的。
“這幾日有勞媽媽了,”蘇二太太知道秀媽媽是宋老夫人的人,宋夫人也對其忍讓五分的,因此一路上馬屁不斷,秀媽媽只是淡淡的,嘴巴卻閉得極緊,一字不吐。
到得平春堂,荷風正一臉焦急地在樓下等著,見她們來,心裡又沉上了三分,本來聽腳步,以為是太醫到了呢!
“小姐怎麼樣?”秀媽媽外表鎮定,眼中卻閃出焦慮的光來。
“燒得厲害!”荷風再是沉得住氣,這時也有些著慌了:“人也只是昏迷不醒!”
蘇二太太一聽急了,這金娃娃若有個三長二短的自己下半輩子可怎麼好?!
“快領我上去看看!”
荷風便看秀媽媽,見後者微微頷首,方才請了二太太:“夫人這邊請!”
玉梭正守在床前垂淚,一見太太到了,忙收了眼淚,垂首斂袖的站了起來。
“你怎麼伺候小姐的!”二太太上來不看床上躺在被窩裡,無聲無息地祈男,便劈頭蓋臉地罵著玉梭道:
“留下你實指望能看顧小姐,沒想到不過幾天,你自己看看,小姐瘦成什麼樣了?倒好,最後還病倒了!若小姐好便罷,若有個不好,看我皮不撕了你的!”
玉梭低頭落淚,一個字也沒得回。太太罵得好,她心裡何嘗不自責?
“到底怎麼回事?”罵了半天,太太覺得在宋夫人那裡受得氣也差不多發洩遠了,這才平氣靜氣問道:“姨娘回去還說小姐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