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狠狠的糾結在一起。
在十分鐘前,他的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他的血液,還在飛速的流轉,理智早已離他而去,體內還呼嘯著放縱嫉妒的宣洩。
在十分鐘後的當下,他的心,是在跳動,但是紊亂間歇停頓,他的血液,凝固成了一塊,他的理智,開始回籠了,黑暗中,叫情慾染紅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
他緩緩退出了她的體內,在她身側,翻身躺了下來,背對著她,好半天就維持著那個姿勢沒動,下體沒有得到解放,他就等那疼痛感漸漸散去。
他需要疼痛來紓解麻痺的心臟,他明明可以藉由肉體的糾纏來紓解的,但是那一刻,他不想,他真不想……
他不想自己今後痛恨自己……
他花了多大心力構築的堡壘,她甚至不費吹灰之力,便一語戳破。
這是個無情之夜,總是意亂情迷過,但那情,不是真情,而是亂情,是假象,被戳破之後,又在累累的心扉上添了一道傷痕。
剛才還肌膚相親的兩人,依舊都未著寸縷,兩個人都背對著躺著,看似涇渭分明,實則暗流洶湧,這樣沉悶的氛圍,壓抑中透露著十足的詭異。
房間的暖氣再足,身上的汗水,還是慢慢地蒸發掉了。
季璃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身上被蓋了個嚴實,她的頭,隱隱作痛,但是她倒是記得睡著之前,她沒有蓋過被子的。
她閉著眼睛,發現再也睡不著了,昨晚的記憶,一點一滴開始回來了。
吸了下鼻子,好像有點感冒的跡象,看來昨晚的被子,還是來得有些晚了。
身側空蕩蕩的,聞人臻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凌晨三點,能到哪裡去了呢?
她喉嚨有些乾澀,按了床頭燈,房間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但是燈光對她而言,還是較為刺目的,她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
被子在坐起來的剎那,緩緩滑落,半裸的上半身就這樣暴露於空氣之中。
她意識到自己身上寸縷未著,視線本能地落到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地凌亂的衣衫。她從床上挪著下去,俯身撿起昨晚自己身上的那套保守的棉質睡衣褲,一件一件穿回身上,刻意忽略了身上的青紫紅痕,印記是這般的深刻。
在客廳的吧檯前,她看到聞人臻,他依舊背對著自己,左手持著酒杯,右手指尖燃著煙,那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寂寞蕭瑟,令她沒由來心頭跟著一悸。
他頭髮蓬亂,不知道是不是被抓出來的,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棉質睡袍,看著頹敗而壓抑,不知道是他本身,還是因為那一抹黑色。
她站得位置離得有些遠,而他估計專注不在此,所以遲遲未發現有人在看他。
窗外,忽然一聲響雷劈過來,她明明顯顯看到他渾身一震,然後動了動,應該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又微微仰起頭喝下了一口烈酒。
他似乎有起身的衝動,她忙隱入了過道的小隔門,關上。
這小隔門平日裡是用來放置雜物的,她入內,發現有些擁擠,但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怎樣興起這種偷窺的興致。
小隔門下面的玻璃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就是裡面的人可以清楚看得到外頭的,外頭的人是瞧不見裡面的。
雷聲有些響,這套位於高檔小區內的頂級公寓的隔音效果還算挺不錯的,但是卻隔不住老天震怒的呼嘯聲。果真,他朝著這邊走來,一步一頓,有些踉蹌。
過道上是開著燈的,他那張臉,看上去有些可怕,可能是隔了些時間,那些本來不甚明顯的部位都開始凹凸起來了。
粹不及防間,他眸中的脆弱,就這樣直直地撞入她的眼眸當中。
他的手握成了拳頭,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