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悅地收回手,不動聲色地在長袍上擦了擦,然後道:&ldo;你脖子很僵硬,而且……&rdo;
他頓了頓:&ldo;有點油。&rdo;
我眼前一陣昏天暗地,差點栽下迴廊。&ldo;我脖子哪裡油了?那是汗!出去跑一圈回來,出點汗很正常好嗎?&rdo;
&ldo;從滑膩的程度看,絕對有油。&rdo;
為什麼我要坐在這裡和他繼續這樣的對話?為什麼我不直接甩他一個後腦勺,然後回房去睡我的覺?
&ldo;那你又嘆什麼氣?&rdo;我真是越來越沒有原則了。
他默然半晌,忽然發笑地搖了搖頭:&ldo;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可能性,覺得連自己也沒有意料到。&rdo;
我蹙眉深思,覺得他這句話富有內涵,簡言之,就是完全沒聽懂。正想問他,管家卻忽然走進來:&ldo;少爺,外頭有人來訪,說是給您送粽子的。&rdo;
江逢詫然道:&ldo;什麼送粽子的?&rdo;
我猛然醒覺,趕緊對管家道:&ldo;是來找我的。你把粽子收下就是了。&rdo;
管家應了聲,回頭就走。不一會,提著滿滿一籃子粽子進來,遞給我一封信,道:&ldo;少夫人,送東西的人還留下一封信,說要交給少爺。&rdo;
少爺就是我!我把粽子放在一旁,拆開信來看。剛看了兩行,見江逢臉色疑惑地湊過來,忙將信貼在胸口,阻擋他的視線。豈料他這人臉皮奇厚,我越不讓他看,他越要問個究竟。
我倆追來追去,最終,我的手一鬆,那封信就掉進了院子裡那口古井。我趴在井口,呆呆地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洞中,那一點白色的痕跡,漸漸消失不見。
他在一旁愣了半晌,聳聳肩道:&ldo;看來這是天意,我只有放棄了。&rdo;說罷,施施然回房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腳尖磨地,巴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雖然只看了兩行,但那信無疑是白衣公子所寫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信裡說了些啥,萬一是對我表明心跡,或者邀我赴會之類的,那該怎麼辦啊?想到此,我頓時生出一種姻緣遭人拆散的恨意,氣沖沖地跑去江逢房間。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沒有在跟那堆圖紙和木頭機關廝混,而是坐在窗邊,望著後院的花草出神。
我默默走過去,伸出腳狠狠踹了下他的椅腿。
他被嚇了一跳,轉頭見是我,頓時拉下臉:&ldo;你來做什麼?我有同意你進我房間嗎?&rdo;這副口氣,簡直像在指責我是個隨便進男人房間打算勾引他的浪蕩女子似的。
我環手揚起下巴:&ldo;我敲了門,是你沒聽見的,我才自己走進來的。&rdo;
&ldo;你懂禮儀嗎?敲門的時候別人沒聽見,那就敲到別人聽見為止,而不是自作主張地走進別人的房間。&rdo;
我渾身的血氣都被挑了起來,走到門邊,狠狠地抬腳踹向門板:&ldo;這樣行了嗎?&rdo;
這一腳踹得太狠,整個門都猛烈晃蕩起來。江逢忽然衝過來,將我一把拉到他懷裡。
啪嚓!我身後響起了花瓶破碎的聲音。轉頭看去,門後那放花瓶的架子已經空空如也。而當時,我正站在前面。如果他不拉開我,現在碎的估計就是我的腦袋瓜了。好險啊!
&ldo;……這花瓶還真不經摔,我賠你個更好的吧?&rdo;
本來打算興師問罪的,見這情況,頓覺勝算不大,還可能被倒打一耙。我立即主動認罪,爭取寬大處理。
江逢看了我一眼,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