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聽著覺得有點狠毒了,剛想讓她住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凌厲的喝阻:&ldo;馮聽雨!!&rdo;
我一聽這聲音,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回頭果然見到江逢火冒三丈的臉,還有他身邊的鶯鶯。
好在,我今天不是男裝,鶯鶯掃了我一眼,並沒有認出我來。
我站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就見他將目光落在神婆手上的人形紙片,上頭清楚地寫著江逢二字,然後回頭狠狠瞪我:&ldo;你恨我怨我詛咒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連我娘也不放過?她到底曾經是你婆婆,對你即便不如對我那麼好,也沒虧待過你吧?&rdo;
我想說這不是我的主意,可看到他那張臉我就來氣,再看到他身邊的鶯鶯,我就徹底失去了理智,故意往反話說:&ldo;我就是恨你們江家怎麼了?我就是詛咒你們全家怎麼了??當你們江家的媳婦的時候,我沒享過什麼福,被休了我還不能痛痛快快詛咒你們?怎麼京城是你們江家開的嗎?&rdo;
&ldo;你……&rdo;
&ldo;你什麼你?你最好立刻從我面前滾開,要不然我還有更難聽的話呢。&rdo;說完,我扔給神婆一錠銀子,&ldo;給我繼續罵,罵到我聽膩了為止。&rdo;
江逢大概從沒遇到過我這樣的人,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如今又不是在江家他的地盤上,他也無計可施,只能撂下一句話:&ldo;馮聽雨,娶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rdo;然後轉身帶著鶯鶯走了。
呵,他放什麼屁?他當我嫁給他就不是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了。
待他走後,我才讓神婆住手,並勸她:&ldo;你還是口下留德吧,人家爹孃是無辜的。&rdo;
回家以後,我沒吃下晚飯,進了嘴裡的東西難以下嚥又都吐了出來。和我同桌的老爹一看,頓時嚇得不輕:&ldo;女兒啊,你不會是……珠胎暗結了吧?&rdo;頓了頓又瞪大眼睛,&ldo;是江家的還是陸家的?&rdo;
我特麼真想跟我爹劃清界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女兒這段時間過的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啊?
我面上雖然笑嘻嘻,心裡其實苦不堪言。這世道,再豁達的女子也不可能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吧?我現在一走出去,全都罵我不守婦道的。有些惡毒的還往我身上扔臭雞蛋和爛菜葉。搞得我每次出去都得喬裝改扮,讓春曉裝成馮家小姐,而我裝成丫鬟,如此才能避免遭殃。
而我爹心裡卻只有把我嫁出去的念頭,好像我就是他的累贅,雖然我的確是。可他就不能對我稍微寬容一些嗎?
我越想越氣,又故技重施去撬了他的糧倉。這一次,我將整個糧倉都搬空了,全讓人運往京城下游剛發了大水的災區。
我沒想到,一覺醒來,我被官府逮捕了。
我爹這次估摸著被我氣得不行,竟然向官府告發了我,要將我抓去坐牢。要是時間能重來一次,我估摸著他會直接把我塞回我孃的肚子裡,然後給我娘喝一碗墮胎水。
面對青天大老爺的質問,我也無從抵賴,只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反正按照律法,盜竊判不了多久,了不起便是在牢裡蹲個幾年唄。
但讓我詫異的是,關鍵時候陸景緻竟然趕到,表示他願意賠償我爹所受的全部損失,只求我能無罪釋放。
我爹這個人我太清楚了,有錢就好說話,沒錢,那就免談。反正他把我送進牢裡也換不回那幾個糧倉的東西,陸景緻能賠錢給他,那真是太好了。他立刻跟大老爺表示要撤銷狀紙。
大老爺氣得拍木:&ldo;你逗我玩兒呢啊?報假案可是要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