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追問什麼是&ldo;這方面的病&rdo;,江逢忽然放下筷子,&ldo;娘,我吃飽了。我回房去了。&rdo;
說完就起身走了。我婆婆靜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我:&ldo;聽雨啊,你是不是和逢兒吵架了?&rdo;
我想了想,道:&ldo;相公大概是等不及去找那郎中了。&rdo;
吃完飯後,我婆婆讓我回孃家問下粽子的做法,道是興許能靠這粽子在京城開創一番事業,把五香齋給打下去。我婆婆真是胸懷宏圖大志,比我那不成材的相公要靠譜多了。
可是要去哪裡找那白衣公子呢?一不知道姓名二不知道地址的,偌大的京城,簡直是大海撈針啊!
不過,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於我馮聽雨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好歹我在京城吃喝嫖賭多年,也攢下了些人脈。我立即以馬公子的名號放出訊息找那白衣公子,沒過多久,就有人給了我地址。
這個地址,是在西街金鋪旁邊的一座宅子。這座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京城的一個達官貴人,為了安置自己的小相好,背著原配在這西街買了這座宅子。後來,原配發現了,鬧了起來,把這大官和他的小相好給毒死了。原配也因此被問罪處斬,整一出人間悲劇。
後來,這宅子就荒廢下來了,無人問津。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不懼這凶宅的傳聞,將其買了下來作安身之地,真是勇氣可嘉。
靠近這宅子,渾身還有些毛骨悚然。我讓春曉上前敲門拜會。
開門的隨從一聽,便問我是否是江家少爺。我愣了愣,然後回過神來:&ldo;沒錯,我就是!&rdo;
那隨從趕緊彎腰鞠躬,然後請我進門去。我望了望門簾之上,匾額處還是空的,那封信也未具名,實在不知這人是什麼身份。
隨從一直領我到了大廳,然後便留下我一個人在那。我在廳裡轉了轉,忽聽得有人在我身後開口:&ldo;江兄光臨,真是蓬蓽生輝。&rdo;
轉身,正是那白衣公子,已換了身銀灰長袍。他笑了笑:&ldo;在下陸景緻,得會江兄,真是三生有幸。&rdo;
陸,陸景緻?我的心顫了顫,一聽到這名字,腿就軟得沒法直起來。春曉也是嚇得不輕,扶住我,在我耳邊問:&ldo;該不會是……&rdo;
我壓住心底的震驚,故作冷靜地問:&ldo;聽陸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不知祖籍何處?&rdo;
&ldo;江兄真是觀人入微。在下乃江南蘇州人士,剛到京城不過兩天時間。&rdo;
果然是他!想過無數次重逢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我女扮男裝的情況下。要知道是他,我一定梳好妝換好衣服,再搞輛華麗的馬車,誓死以端莊典雅淑女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才是。
說起陸景緻,就得倒退回十年前。
10
那時候,我和爹孃剛從鄉下搬到蘇州城裡。我爹在街邊租了一個小店面,賣我娘做的包子饅頭點心啥的,生意十分紅火。
我爹原本是個讀書人,只是因為仕途無望,才轉而經商。沒想到錯有錯著,他做生意倒比讀書厲害多了,沒過多久就攢了第一桶金。
但有錢並不能給他帶來最大的滿足感。士農工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他無論如何,也想躋身到第一層裡去。自身無望,就將希望寄託給下一代。可惜,我孃的肚子不爭氣,生了我這麼個女兒後,就再也沒有好訊息了。我爹想來想去,決定讓我上學堂去讀書。
他的如意算盤是:將我培養成當世才女,然後嫁給士官之後,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上流社會。
當時我不過八歲,正是貪玩的年紀,一聽要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