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又是兩輛車追過來、剎在了後頭。
“小雪,回來啦?”“哎呀,小雪,怎麼變黑了?”“是啊,差點認不出來了小雪”“買楊梅呀?小雪,讓咱們也嘗一個呀”
一個排的人幫著柳磊喊小雪,興高采烈、幸災樂禍。小列兵看得又驚又笑,賣楊梅的老農呵呵樂。
夏曉雪:“……”
最初,夏曉雪剛開溜的時候,這幫當兵的遠沒有多愁善感到想念她。他們第一反應乃是犯愁——好歹也曾共患難,難道要槍口相向、追捕緝拿?
命令一下來,說抓就得抓,他們不能手軟、也不會手軟。
可是心裡頭堵得慌
確認不用之後,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就舒服了,瞧著他們的頭兒吃癟瞧得高興,背地裡偷著樂。
不過,第一週受命在五峰山新城養傷、進行恢復性訓練、準備下一階段任務的時候,他們枯燥無聊之下,開始有點兒懷念有女人隨隊的日子……
於是照著一日三餐調侃柳磊
待到第二週,池亮歸隊,精神抖擻、連舊傷都全好了。這幫人頓時狂喜還顛了開始翹首期盼夏曉雪進城。
因為之前池亮的訊息封鎖。除了盧營、陳浩、嚴鑫松、朱明貴,其他人只知道池亮保住了性命,不知道情況好壞。可是同樣是保住性命,差得遠了去了。他們退下的戰友裡,有一個耳朵聽力不行的,有少了幾個手指的,也有高位癱瘓的……
而這一次,爆炸距離在那兒擺著,少尉孫騰龍、二級士官黃鑫,都是親眼見過池亮傷勢的……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能問,可是沒說不讓慶祝啊
所以池亮一回連裡,就被大夥兒從頭到腳搓揉了好幾頓
一群人豔羨得不行,恨不能以身相替
沒辦法,扛槍這些年,誰沒個傷病舊痛?他們之中,服役年限長點兒的,止痛藥簡直就是當糖豆吃。所以呀,吃一回苦頭,從此一身舒暢,這是極合算的買賣
——那誰誰誰,給咱們也發點福利啊?別小氣呀,好歹也是你家男人他兄弟
這當然是玩笑。雖然不能問不能討論,但他們都奉命搜尋過那些特殊的石頭,又是當場瞅著夏曉雪用那些石頭將屍化控制到手腕以下的,還有幾個當時瞧見了夏曉雪進了運兵車——進去時候右手是枯的,出來時右手還是枯的。
他們清楚,夏曉雪只是懂得怎麼使用。他們清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這不耽誤他們笑話柳磊。而且因為池亮承了個大人情,他們的確開始想念夏曉雪了。真心誠意發自肺腑
之後第三週,外面的情況惡化,他們不由擔心上了。
接著第四周,他們從盧營那兒,嗅出了點味道,知道夏曉雪未必能回來,默然無語之下,私下裡開了個賭盤。
一開始是賭夏曉雪“能不能”回來,結果都押“能”。於是下注的齊齊側目,七手八腳、踹得推得傻蛋莊家滾去了一邊。
而後換了人開盤,改成賭過幾天回來。
所以到了如今這第五週,一見夏曉雪,人人都覺得——好親切呀
……
夏曉雪上了後座,柳磊轉頭一趴椅背跟夏曉雪說話。
“恢復得怎麼樣了?”
“體能什麼都不錯,協調性平衡感練練也就好多了,只是聽力跟視力不大妙。我現在兩個眼睛才一點二。”
“日常生活沒什麼妨礙。”
“哎,那是日常生活少說也得一點五好多個原先二點零呢。”
“這倒是。”
“你……有辦法嗎?咱們現在只能轉轉圈掃掃地,都快憋死了。”
“我知道好幾個辦法,但沒一個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