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蜥蜴也不曾下重手,它甩著尾巴抽人,抽得很溫柔——抽得人飛起來、摔倒在地,連帶打幾個滾而已。
絕沒有像那個傴僂的男人一般斷成兩截
最後一個站著的戰士見抵擋不了,忽然把手裡的幾塊石頭往嘴裡一塞,也不等大蜥蜴抽他,自己直挺挺往地上一躺
盧營失笑,看夏曉雪——卻發現夏曉雪笑了
盧營頓時大感不妙
那邊大蜥蜴湊到了那戰士跟前,腦袋一歪,突然紅線一閃
那戰士一怔
又是紅線一閃
這回盧營看清楚了——那條紅線從大蜥蜴的嘴裡吐出來、直射那戰士的嘴裡
那戰士一個翻身,“嘔”一下吐出了兩塊石頭
“別啊,不就是親個嘴嗎?”
“它收費**……”
這一問一答之間,夏曉雪樂不可支。
紅線又是一閃,吐在地上的兩塊石頭不見了。大蜥蜴搖頭擺尾跑到了夏曉雪面前。
軍人們自己聽不到,只是看情形也明白過來了,有的無語凝噎,有的捂了額頭翻白眼,有的乾脆攤開四肢休息,也有在地上滾來滾去狂笑不已。
“哎,餅子,那是不是你初吻呀?”
“誰說的?”
“啥子味道?”
正文 上 18、一手半城
18、一手半城
大蜥蜴吐了四塊石頭給夏曉雪,一調頭又衝進了停車場。
從高高的地方砸下來的水泥與鋼筋,它還不想挨;但已經坍塌的樓板,它可不在乎。
夏曉雪扛著長槍走向了運兵車。
盧營直搖頭,想了想,進車抓了紙筆,跟著夏曉雪走了過去:“它把其它的石頭吃掉了?”
——剛剛搶的就不止四塊
如果吃掉了,那就要從現在開始收集這大蜥蜴的排洩物了,搞不好還要下瀉藥,而且這都不是最壞的情況……要是上頭命令……
夏曉雪一搖頭。
“那是哪兒去了?”
“藏起來了。”
盧營盯著夏曉雪的口型,見了心頭一鬆,又確定了一遍:“藏起來了?”
“是啊。”
夏曉雪鑽進車廂擱下槍,熟門熟路拉出座位下的藥箱,卻發現朱明貴坐在車廂地上、眼睛紅腫,不由意外,當即看向了躺在長凳上的戰士——那戰士呼吸困難,口鼻裡有血沫冒出來。
“他怎麼傷的?”
“離爆炸太近了。內傷。”
夏曉雪攤開左手看看已經小了一輪的石頭,又瞅了瞅自己乾枯的右手,小嘆了一口氣。
“名字?”
“啊?”
“他叫什麼名字?”
“池亮。”
夏曉雪從醫療箱裡取了個刀片,在池亮身邊坐了下來,抓起池亮的手,一把扯掉戰術手套,“嗖嗖”兩刀,在那滿是老繭的掌心割了個十字叉。
鮮血湧了出來。
夏曉雪硬生生將石頭塞進池亮手心的傷口,而後她以乾枯的右手合了上去,緊緊握住。
朱明貴看看池亮,看看夏曉雪,跪坐起身來,小心翼翼挪過蓄電燈,開啟;盧營屏息盯著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打斷了這一刻。
……
不到兩分鐘後。
朱明貴數了池亮十五秒脈搏,傻笑了一回,而後他抓抓頭瞅瞅夏曉雪,湊到池亮耳朵邊,又瞅瞅夏曉雪,見夏曉雪沒有阻止的意思,喚池亮:“梅花,梅花?”
夏曉雪松開手看了看,扯了繃帶胡亂一纏池亮的手、打了個結,退後坐在了池亮對面的長凳上,抽過盧營的紙筆寫了一句:“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