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縮手,也沒主動展示給唐勁看。賀明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又轉頭瞧瞧唐勁。
唐勁瞄瞄賀明。
兩人俱都安靜了片刻。
而後唐勁嚥了下唾沫,硬著頭皮開口了:“你和你家那個……咋樣兒啦?”
……
軍用裝置都皮實,還馬力強勁。運兵車也不例外:在這種平坦的大馬路上,油門直接踩到底,又穩又快,簡直飛一樣!就是發動機的轟鳴聲兒大了些,嗡嗡嗡聲低沉不絕,帶著均勻而些微的震顫,從野戰靴底下傳上來。
這還是斯文的了。剛在機場上車那會兒,劉強上了駕駛座,那小子不知道為啥興致奇好,來了個驟然發動,全車廂的人狠狠一晃悠、登時集體罵娘!
副駕駛座上的楊隊倒是坐得穩穩的,也沒開口說什麼——他就是笑眯眯賞了劉司機一個大大的後腦勺兒。
之後的一路上,劉強就開得四平八穩了。
於是車廂裡一半的人打盹去了,還有一半的人神遊天外:這是休息時間。
不過此刻,打盹的神遊的,都撲稜稜支起了耳朵。
啊呀,這發動機咋這麼吵那?
老子都聽不見了!
賀明微微一笑:“分了。”聲音很輕。
唐勁頭皮一緊、幾乎瑟縮,趕緊往後挪了挪——為啥說的“分手”,卻還能笑得出來?!不會是給氣瘋了吧?!
賀明見唐勁這樣兒,不由一樂;樂過之後,正色與唐勁解釋:“還是朋友。”
他這話說得平靜而從容,唐勁不由自主就信了。可信歸信,唐勁也給攪糊塗了,徹底糊塗了——兩個人真的好過,一旦掰了,怎麼會還是朋友?!
老死不相往來才對!
“還是朋友、還處得來?”
“嗯。”
“那怎麼會給分了?!”
“我要當兵。”
唐勁登時在肚子裡大鬆了一口氣——他的情況與賀明的不一樣:他跟簡丹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幹這個的了;而賀明是為了幹這個,才分手的,不對麼?
這一口氣松出去,唐勁就有了精神去寬慰賀明:“就為了這個?噢,你當個兵,她就不要你了?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喜歡你。你是研究生,進來直接上尉,等個幾年,她就能隨軍了啊!”他們這老營裡,待遇上頭,別的沒啥好,軍銜升遷倒是按時得很——能不按時嗎,二等功三等功一串兒一串兒的!
一等功?
那個沒人想要……
……
“不是這樣。”賀明一搖頭,“他有自己的事兒要做,不可能跟著我到這兒來。他……壓根沒法兒隨軍。”
“嗌?”對了!這麼說起來,丹丹好像也不可能隨軍……吧?
賀明伸直了腿,緩緩道:“真要論起來,是我對不起他。我要當兵,別人都搖頭,他說好,他只是要我留在北京或者上海,他會跟著搬過去——這樣子,他就能顧全他的那攤子事兒。但我來了這兒,他壓根沒地兒搬,一年見不了幾天,這就沒有辦法了。”
唐勁點點頭,深感惋惜:這倆人都挺好。魚片兒不用說,自家兄弟,分手了也不說前任一句壞話;魚片兒家那位也很好,那麼能賺錢,卻一點兒壞脾氣也沒有,為了魚片兒,說搬就搬!
這麼好的兩個人,怎麼就分了那?
可惜!真可惜!
太可惜了!
唐勁不由又瞅了一眼賀明左手腕上的那塊表。
賀明察覺了。
唐勁訕笑了下。
賀明一笑。
“她送的?”
“嗯。”
唐勁撮牙,瞄瞄魚片兒,又同情又佩服:這這這……魚片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