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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我做事只為問心無愧罷了,絕不敢稱什麼正直良善。”

“師兄你聽我講。”師弟笑著打斷他,又繼續說:“我覺得你不需要你師傅的榮耀,亦不需要響亮的出身,一人獨行也定然能走出自己的道。漫漫仙途,你為何要囹圄在所謂的師徒情誼或是同門情誼中呢?”

師弟說完後便看向鹿淞景,想借這番話讓鹿師兄不要再介意師傅之事,卻沒想鹿淞景黑眸中竟浮現了幾分掙扎,竟又反問道:“但若是宗門有恩於我,使我得到諸多庇佑保持修道之心之純,若是師門有恩於我,使我得到諸多感悟精進修道之能,而我轉頭揚言獨行,這豈不是忘恩負義,欺師滅祖?這豈能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師弟聽完,一時語塞,只愣愣看著他。

鹿淞景見他此番表情,又深深嘆了口氣,“師弟莫怪我說話直爽,只是我積鬱多日,一時間失了分寸。但師弟的心意我領了。”

師弟蹙著眉頭,有了些無奈,“鹿師兄,我知你之良善,只是你若是這樣想,日後定然會徒增許多苦難。”

“修道本是修心,由心所生之苦難,萬般皆緣法。”鹿淞景反而安慰起了師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屆時便當作是一番歷練罷,有這樣的歷練機會,說不定我反而還能從中了悟些什麼呢。”

師弟搖頭,不再說話。

他行禮告別,御劍離去。

鹿淞景便也御劍,繼續飛向目的地——渡界山,他奉掌門元陣子之命下凡,聽聞會接神諭,有關掌門飛昇之事。

卻沒想,他剛下西華壁山山腳,便碰到一白衣男人。他抱著劍靠在一刻巨石上,似是小憩,黑髮下冷峻的五官精雕細琢,簡直是仙人之姿。

鹿淞景定神一想,驚覺此人竟和鴻蒙派內供奉的仙君雕像一模一樣。

似乎是——已成神的劍尊謝疾!

也就是,他的師祖?!

莫非,這就是掌門說傳達有關飛昇之神諭的神?!

鹿淞景立刻行禮跪下,“徒孫鹿淞景拜見謝疾真神!”

謝疾慢慢睜開眼,一雙黑眸如冰般毫無溫度。

但也就是這一刻!至純至寒的神力威壓鋪天蓋地襲來,將鹿淞景直直壓在地上,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擠碎!

鹿淞景面色慘白,唇間溢位血腥,強忍疼痛一言不發,肩膀上沁出涔涔血液。

謝疾淡淡道:“不過如此。”

他話音落下,那威壓竟然再加一層,霎時間,鹿淞景耳邊響起陣陣轟鳴聲,眼球發紅,血液上湧得他脖頸已青筋暴露。

謝疾停了手。

鹿淞景七竅流血,卻仍抬頭死死地看著他,嗓音沙啞,“徒孫不知因何冒犯真神,請真神指教。”

謝疾沒回答,道:“元陣子所說鴻蒙派將亂。”

鹿淞景喉頭噴湧出一口血,竭力想要爬起,四肢卻忍不住蜷縮。他卻仍嘶啞著嗓子,費力地回答,“是。”

謝疾問:“是否和你師傅有關?”

鹿淞景沉默不語。

謝疾卻已瞭然,又問:“她如今蹤跡在何方?”

鹿淞景回答:“徒孫不知。”

謝疾掃了他一眼,卻顯出幾分目下無塵,竟換了個話題,“方才我聽見你與弟子論道。”

鹿淞景垂眸,語氣謙卑,“徒孫不過是與他談笑罷了,怎敢稱作論道。”

“我且按照你的話問你。”謝疾話音慢條斯理,顯出幾分不近人情,“師門與你有恩,宗門亦與你有恩,然兩者卻有仇怨,你當如何自處?”

鹿淞景通身一冷,咬牙不語,黑眸中愈發顯出掙扎。突然,他不再顯出謙卑之狀,只抬眼直視謝疾,即便姿態狼狽一身血痕,卻仍風骨不折。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