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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未央身上追蹤器功率的限制,他的訊號精度不高十分模糊,所以雖然可以肯定他就在這間莊園裡,卻沒有辦法確定他究竟在哪一個房間,為了節省時間,當然是分組比較快。
A組由典其軒領頭,祁紹庭居中,西姆壓後,像鬼魅一般的穿過假山和叢林。西姆聽到祁紹庭呼吸沉重,便笑道:“A2,別緊張,你只要別拿槍口對著我就行了。”這個金髮的西姆是位語言天才,英法德全 能,還統收了一堆歐洲小語種,和祁紹庭他們相交不過兩、三天,他的中文已經由相當蹩腳進步為了比較蹩腳。
祁紹庭還沒來得及反應,看起來完全不會開玩笑的典其軒也插了一句:“也別對著我。”祁紹庭一愣,頓時明白這兩個人是在逗他放鬆。
不等他順勢說點什麼,走在最前面的老典忽然把手一壓,示意:有人
一組兩人的哨兵從遊廊的一頭巡邏過來,老典和西姆飛身撲過去,那兩個人便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兩人把用過的麻醉槍頭放回到包 裡,把暈倒的哨兵拖進樹林裡。
祁紹庭一邊幫助警戒,一邊忍不住心想,看來這群人和未央倒是一個價值體系的,殺人是件值錢的事,不值錢的人,儘量不殺。他們一路都前進得很順利,順利得有點對不起這身裝備,除了有一個哨兵意外的掙脫了西姆的鉗制,被老典趕在他高聲呼救之前一槍擊中眉心之外,他們甚至連人都沒什麼必要去殺。
而手上的儀器顯示,夜未央的訊號已經越來越強了,祁紹庭緊張的心口砰砰直跳。
“這裡?”西姆聽到了儀器的報警聲,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啊,這裡!”祁紹庭自己也覺得茫然,他們轉出一叢楓林迎面就看到這幢房子,本以為用來關押未央的地方怎麼也得是防守嚴密的,想不到竟會這樣光禿禿無遮無擋的就這麼擱著,屋前屋後只有幾株高大的山櫻樹,在暮春裡掛著寥寥無幾的殘紅。。
“進去看看,注意警戒!”老典觀察了一下地形,指出行進的路 線。
沒有人看守,四下裡,靜悄悄的,連一個人都沒有,典其軒和西姆在門前兩側蹲下,專心警戒,祁紹庭則靠過去小心翼翼的拉開了移門。
迎面就是一股濃膩的香味,祁紹庭連忙屏住呼吸,湊到那一線門縫往裡看,整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傳統的日式陳設,窗邊放著原木色的櫃子,榻榻米中間有一張矮桌,祁紹庭的眼睛猛得一顫,看到裹在絲質的黑色和服裡的起伏人體……
是未央!
他會把全天下的人都認錯,也決不會認錯這個人!是未央,夜未 央!
祁紹庭猛然把移門拉開,同時順勢翻身滾到一旁去,槍口對準了門內。
安靜!
什麼事都沒發生,屋子裡的吊燈渲染出溫柔的暖黃色燈光,從門口洩出來,照亮了一方簷廊。
“未央?未央是嗎?”祁紹庭試探著輕呼。
那倒伏的人體略動了動,從糾纏的黑絲和服裡慢慢伸出一隻手來,纖長而秀美,白皙光滑,瑩然如玉……
“未央?”祁紹庭大驚,這應該是未央的手,但……但這又不應該是未央的手,這……,猛然間他回想起鈴木清玄當年送給他的照片,驚出一身的冷汗。
夜未央緩緩的把自己撐起來,慢慢抬起頭,零亂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臉,祁紹庭只看到一隻眼睛,霧濛濛的黑眼睛,茫然的,沒有一絲光 彩,也沒有一絲色彩,一切外來的光線都似碎在了裡面,折射成一團迷濛的霧氣。
“未央,你怎麼……你到底怎麼了?”祁紹庭頓時心疼如絞,連忙丟開手裡的槍撲上去,夜未央卻向後退了一寸,只一寸,便讓祁紹庭不敢去強行碰他,只能柔聲去哄:“未央,我是祁紹庭啊,你怎麼了,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