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時剛過,永寧坊,裴家東劵房。
“確定要進去嗎?”
“當然!”
“我們為什麼不能進?”
“憑什麼讓他們一直輕視我們!他們這些人,走出這扇大門,若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拼,恐怕還趕不上我們呢!”
裴府門前,高大的戟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更換了,沒辦法,這一輩中的東劵房人,還沒有一個能位列三公的,朝廷自然也不會給裴家頒發新的戟架。
只得用這上一世得到的寶貝充門面了。
西市的坊門一開,裴二和裴範先便乘著馬車,趕往永寧坊。
原本,也不必這樣著急。
畢竟,裴範先這邊已經把操辦婚事的一應事項全都交給了黑心三叔公。
在一切還沒有眉目的時候,他並不需要和裴家人有過多的接觸。
可誰知,裴二這廝還真是個行動派。
他才剛剛出了餿主意,他轉過天來就把盧寶珠約了出來。盧寶珠也是個奇女子。
裴範先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裴二的求婚。
這姑娘,雷厲風行吶。
裴二這麼一通騷操作,便給裴範先也出了個難題,裴二已經拍著胸脯向寶珠承諾,一定會盡快去盧家提親。
就像盧寶珠說的,沒有裴家長輩支援,這個婚事也是不體面的。
他們兩個的情況,還和範先不同。
實際上,裴範先並沒有什麼體面不體面之說,他之所以求助於三叔公,一則是為了讓敏敏開心,二則是誰讓三叔公他自己找上門了呢?
他是與皇家聯姻,只要有女魔頭在背後撐腰,什麼禮節其實都是虛的。
就說歷史上,她把自己的親孫女安樂公主許給武延秀的時候,武延秀早就已經和安樂有私,她不是也不聞不問。
所以,這所謂的禮節在裴範先這裡,能不能達到要求,全憑武媚娘一句話。
只要她老人家高興,裴範先就是兩手空空的迎娶郭敏敏,也沒什麼大問題。
可裴二不同,他面對的可是規矩體統巨大的范陽盧氏,尤其是現在的盧氏,早就已經不是百年前的盧氏。
名望、地位一落千丈,也失去了蓬勃向上的勁頭,越是落寞,就越是要在所謂的規矩、世家的體面上找補。
尤其是婚喪嫁娶這樣的大事,更是他們難得的表演舞臺。
一定要把場面弄的特別氣派,有板有眼,讓人們都見識一下,這些禮節,風度,你們這些暴發戶就是拍馬也趕不上。
於是乎,那些裴二瞭解的,不瞭解的,樁樁件件並沒有多少用處的,虛頭巴腦的東西,都要搞起來。
這,就絕對需要裴家人的鼎力相助。
裴二很無奈,卻也不得不向裴家人低頭,要知道,他以前一直裝瘋賣傻,裴家人還以為他是真傻呢!
包括上一次三叔公到訪範先家,他也依然是保持本色,並沒有讓三叔公瞧出破綻。
今日登門,首先面對的難題便是,如何才能將真實情況都告訴他們,還不能引起他們的不滿。
這樣的麻煩事,裴二當然捨不得自己一個人面對,拉上裴範先這個難兄難弟,必須是應有之義。
即便範先再三推辭,他也彷彿是沒長耳朵一般。
不對勁吶!
今天的裴府門前,怎的一個護衛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正常情況,裴範先上次來裴府鬧事的時候,還記得這寬闊的硃紅大門兩邊,還站著不少護衛,一個個的兩眼冒精光,十分警覺。
這會子,人都跑哪去了?
“裴二,看門的護衛呢?”
裴二一怔,立刻搖頭:“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