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斗篷,翻出了窗戶。
烏鴉啊啊叫著落在她肩上,抖索翅膀,鴉戴上了兜帽。
黑貓縱身一躍跳到貓的肩頭,貓意味深長的笑,跳到了牆外。
等到鴉萬分辛苦從牆上下來時,槽都吐不利索了,看見貓笑得滿地打滾,眼睛亮閃閃的:“哈哈哈,這不是你的家嗎?富家大小姐就不要逞強啊。”
“家……”
鴉下意識回頭望一眼,巨大到可以稱得上碩大的宅子倒映在她愣愣的清澈眸子裡,大氣磅礴的宅子戳在那兒,每一處角落都寫明瞭“壕”,而這兒的確是她從出生就開始生活的地方,很大很大——由於太大了,甚至無法全部倒映在鴉眼中。
鴉頓了頓,指著貓對肩上烏鴉淡淡的命令道:“啄瞎他!”
烏鴉:“啊啊啊——”
鴉和貓一起度過了稱得上是愉快的時光,事實上,那大概是鴉這輩子最快樂了的時光也說不定。
雖然兩人好像嚇壞了一些路人,不過他們都沒在意,不,嚇壞路人的應該只是鴉,或者說是鴉的烏鴉。糊里糊塗的,兩個極相似又極相反的人撞在一起,兩人都不多問,不,應該也只是鴉而已,貓充分的發揮了貓的好奇。鴉不把無謂的事放心上,她對什麼都可以清晰的定義,除了貓。鴉的直覺告訴她,關於這個少年,不要留意他的過去或未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唯有抓住現有機會及時貪歡。
於是鴉便照做,不妄想停下或留下誰,但卻忘我的享受著這段時光。
在一路上第一次忘記全部原則,這感覺真好,鴉想。
冰激凌原來是這個味道啊,其實冰冰涼涼甜甜的很討人喜歡嘛,鴉想。
貓的眼睛真好看,鴉想。
的確,貓的眼睛十分動人,更動人的是滿滿盛在裡面快要溢位的璀璨陽光,就像是盛了全世界。
在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候鴉滿足的瞌上眼,大概再也不會見到他了,鴉想。鴉希望能把這一切——偏執的快感、冰激凌的冷氣、還有貓的眼睛,全都印在腦海中,永遠的儲存下去。她突然感到一點冰涼,睜開眼卻看到貓正在把一個簡單廉價的戒指安放到她的指上,耳邊烏鴉正在聒噪,有點像她的內心,一刻不停的聒噪:“做什麼?”
是打算模仿男子偶像一類的舉動嗎?呀,不過這東西亮閃閃的,真漂亮啊。銀的?嘛,材質不重要。貴嗎?不會吧,但價格其實也不重要。亮閃閃的,真的是亮閃閃的。
……和貓的眼睛一樣。
鴉轉轉戒指,抬起來對準陽光觀賞著上面耀眼的光芒。貓吹個口哨,滿臉得意洋洋:“紀念品。”
聽到這個詞的鴉突然想要把戒指扔下來。她不需要紀念品。但是她沒有動。也許這樣也好。她安慰著自己。
再次見到貓是一個意外,無論是貓還是鴉都毫無預料。
直到真正跨入那個某人竭力推薦到唾沫橫飛的地下拍賣場,鴉都是不屑的。就算連人也賣又關我什麼事?然而同意前往只是因為某人的唾沫實在可怕得足以玷汙鴉那些珍貴的藏品,比如夜明珠,再比如一枚她喜愛的貓眼石。
這牆壁的氣味太糟糕了,服務人員的穿著品味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嗎?不過這地方沒多少錢吧,不,應該只是因為沒裝修好。一定是這樣!鴉揣摩著鑲了金絲的牆壁,暗暗道。
裡面正有人爭相出價,來晚了啊,鴉嘆息。她費力的抻抻脖子,卻在精緻的鐵籠裡面看到了貓。
渾身是傷的貓,眼睛裡蘊藏的光彩讓這些瘋子更加瘋狂。
她轉轉手指上那個簡單廉價的戒指,這讓她感到真實,無與倫比的真實。
鴉淡淡的看著貓,淡淡的看著周圍:
“四億。”
貓抬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