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乾,我敬你是長輩不與你計較,可是你卻對香兒百般為難。我早已說了我此生非香兒不娶,哪裡是她糾纏的我,分明是我糾纏的她!”
說著,他有些變形的手用力拉起柳芸香的小手,四目相望,二人皆紅了眼眶。歐陽茗修喉結滑動了一下,彷彿準備做一件無比神聖的事。“香兒,你一直都說你配不上我。不,你不髒,你是最乾淨的。你有一顆最純淨的心,純淨到讓太多人在你面前都顯得醜陋不堪!香兒,為什麼要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足足找了三年!”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這麼胡鬧!”沈自山猛地一拍驚堂木,見歐陽乾遞過來的臉色,冷著臉道,“那女子,本官念你曾於歐陽家有恩,可恕你無罪,只要你答應從此不再糾纏,這事就算了了。”
柳芸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漂亮的大眼裡滿滿的無措,她茫然地看了看沈自山,又含著淚看了看歐陽茗修,僵硬地扯出一個笑,點了點頭。自己,終究是配不上。
歐陽茗修不敢置信地看著柳芸香決絕的臉,因激動而渾身顫抖:“香兒,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你知不知道,這些年,這些年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你在哪,有沒有吃苦,為什麼不告而別。香兒,別跟我說氣話,此生我若負你,便決不能再厚顏苟活!”
“歐陽茗修!”歐陽乾一聲怒斥,幾乎要站起身來。該死,這團扶不上牆的爛泥,竟敢如此在外敗壞歐陽家名聲。自己當初就不該一念之仁,留他一條性命!更不該念在他是諸葛淼的徒弟,便準他重入家族!
歐陽茗修跪直了身體,變形的手捏緊了柳芸香的手,雙眼無畏地看著滿臉兇狠的歐陽乾。冷笑一聲,對沈自山道:“大人,您口中的這位妓女,她為了給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湊錢治病,賣身青樓,忍受最大的侮辱。後來憐我被逐出族譜,孤苦無依,又在寒冬臘月大雪紛飛之時在神醫諸葛淼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待我發現時,她已寒氣入體,凍的只剩一口氣。今天您侮辱她是妓女,不是侮辱她,而是在侮辱自己!我敢問,在場有哪一個人,能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可憐人做到如此!若有,我歐陽茗修便自裁當場,以謝我衝撞公堂之罪!”
歐陽茗修的聲音並不算大,可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強的衝擊力。在場的人紛紛露出了敬佩震撼的表情,就連站在歐陽乾那邊的沈自山和向來對自己媳婦以外的事漠不關心的蕭冀陌都有些動容。
沈自山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嘆了口氣。見外面眾人皆是神情激動,還有人嚷嚷著給他們賜婚,眾怒難犯。他皺著眉,又一拍驚堂木,威嚴道:“青樓女子柳芸香,本官恕你無罪,此事就此作罷,退堂!”
“大人!”歐陽茗修見沈自山要走,有些著急地跪著身子上前一步:“草民還有一事相求。”
沈自山知道這回是件兩難的事,弄不好會壞了他和歐陽家的交情,可是那女子也著實可敬,衙門外又有那麼多百姓眼睜睜看著。只得皺著眉,冷著臉道:“何事?說!”
歐陽茗修拉著柳芸香的手跪著上前,兩隻手握得死死的:“大人,我已幫香兒贖身,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大人,請您給我賜婚!”
米豆豆暗自在心中叫好,眾目睽睽之下,二人成婚已是大勢所趨。沈自山若拒絕便是犯了眾怒,只要有縣太爺賜了婚,歐陽世家再不滿,也沒法改變這鐵板釘釘的事。
米豆豆見沈自山在歐陽乾和歐陽茗修之間面露為難,得體地起身,行禮道:“大人,柳芸香的作為著實可敬。甚至讓一些自稱英雄好漢的男兒都自嘆不如,大人您是父母官,憐百姓疾苦。如此情深意重的一對有情人,您怎麼忍心拂了眾人的意呢?”此話一出,便是把外面看戲的百姓也拉著助威幫忙了。
沈自山臉色變了變,彷彿正在認真考慮米豆豆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