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在她出聲示警前,若兒一腳絆上地面的雜物,跌了個七葷八素,才剛收拾好的東西,又被撞了一地。
“唉!”她捂住眼,不忍卒睹。
“還好吧?”谷映塵上前抱起他。
若兒扁扁嘴,看了看母親。
“少裝可憐相,早要你別莽莽撞撞的了!”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拉過他的手察看。“有沒有摔疼哪裡?”
若兒抿緊唇,很心虛地瞄了眼雜亂的地面。
“知道懺悔就好。”嘆了口氣,她很認命地動手收拾。
怕被打屁股,若兒跳下谷映塵的懷抱,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小鬼挺機靈的。
谷映塵輕搖了下頭,將視線由跑遠的小小身影拉回,隨意瞥了眼地面,神色立即僵住。
“等等!”他扣住秋水心忙碌的手,死盯著地面上掉出木盒的信件。“那是什麼?”
他不會認錯的,這信件的左下角,印有詭譎的鷹形圖案,那是專屬絕命門的標記,然而,這樣的信件怎會出現在秋水心的書房?
“那是我爹的遺物。”她望向他沈肅的表情。“怎麼了嗎?”
谷映塵不發一語,拾起信件,一封封地拆開來看。秋水心沒有阻止他,不知不覺中,她有了想與他分享一切的心情,對他早已不分你我,就算他想翻遍整個書房,她都不會有意見。
“我爹臨終前,曾經交代我將它一起燒了,可是當時我太傷心,再加上忙得心力交瘁,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我爹生前從不讓任何人窺探這個木盒,本來我是打算今年給我爹上墳時,一併燒給他的。”
一封又一封,他的神色愈見陰沈,拆完了信,他找出木盒中安放的帳冊,看完後,森冷的容顏如覆三尺冰霜,幽瞳迸出點點致命幽寒,似要凍結空氣。
“你知道……他為什麼到死,都惦記著要你毀掉它嗎?”短短几字,冷得沒有溫度。
“什……什麼……”他的表情太可怕,她望之心驚,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拿去,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將所有的信件,連同帳冊用力往她身上扔去秋水心伸出微顫的手,忐忑不安地拾起,愈看……愈驚駭,到最後,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分明是在說……她心目中最敬愛的父親,居然曾經與江湖中以行事詭譎出了名的殺手組織“絕命門”勾結,以高價買下谷氏一門的命,而為的,只是垂涎谷家那座蘊含無盡礦源的寶山……一封封的書信往來,全是抹不掉的鐵證,遺留下來的帳冊記載,更是明白指出,秋家今日的財富,有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此!怎麼會?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父親竟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想知道得更詳盡些嗎?那片山地,是谷氏歷代先人的祖墳,谷家祠堂也是起建於此,因而,以忠孝節義持家的谷氏夫婦才會說什麼也不肯賣出,卻沒想到,竟會因此而在一夕之間慘遭橫禍,上自谷氏夫婦,下至老幼僕傭,無一倖免!只留下他們的一雙兒女,女兒,才六歲,她何其無辜!而他們的兒子,因為拜師學藝,長年離家,所以躲過了這場浩劫!”
“你……”她啞了聲,瞪大眼驚惶萬般地看著他。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是嗎?”他重重喘了口氣,狂戾暴怒地逼視她。“因為我就是那個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谷氏遺孤!蒼天有眼,留下我這條命,為的就是要我代谷氏一門、以及受盡磨難的可憐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秋水心倒抽了口冷氣,沁冷的寒意由腳底升起,貫穿全身。
上蒼啊!你為何要這般捉弄人?她深愛的男人,居然是被父親害得家毀人亡的受害者,莫非,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父親所欠的債。該由她來還?
如果不是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