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來。”
公子錦隨即把剛才此人以火藥暗器向二人暗襲經過說了一遍。忍大師聆聽之下,由不住連口地念起佛來。
“想不到這廝如此惡毒,”老方丈口宣佛號連道:“無量佛,要不是你二人應付得當,只怕臨江寺大半要毀在這廝手裡了。”
卜鷹經此一炸,已是血肉橫飛,屍身無著。忍方丈隨即命令各人持燈籠火把將附近清理打掃,一面更率同手下四面察看,嚴加防範。
公子錦職務在身,眼下不便久留,即向忍大師告別,隨同葉老居士離寺下山。
十三
天近四鼓,公子錦盤膝座舟,一路順水直下,舟行暢速,直放太湖。
為了安全起見,一路舟行車馬都要十分小心,敵人的打擊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原來臨江寺為應付全寺數百僧人的龐大開銷,不能不從俗經營一些買賣,多年來與當地市商,聯營了兩處客棧和一家船號,賺些微薄利潤。
公子錦眼前所乘座舟,正是本寺所聯營“江馬驛號”所屬,由兩名方外和尚操舟,天尚未明,約摸在“寅”中時分,即便啟程上道。
葉老居士一直送他登舟看行之後,才獨自返回。為了顧忌敵人的可能跟蹤,特別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發,即使那兩個操舟的外方和尚,也是由老居士親自指定。
天色既早,船行又暢,習習江風,尤其是夜雨之後,更似有幾分寒意。
遼闊的江面上,時有魚兒的潑刺,公子錦打量著一江秋色,心裡盤算著此行措施,倒也興起了一些豪情壯志。
由於此行計劃精密,各路英豪策應得力,敵人一面雖是大舉出動,看來也未見得便能得逞,公子錦心裡充滿了自信,大可從容應付。
舟子送上了早餐,清粥小菜,兩隻肉粽。他隨即吃喝起來,風捲殘雲,一掃而光。
那舟子隨即進前道:“天有些冷,先生裡面坐吧!”
公子錦站起來笑道:“不礙事,小師父法號怎麼稱呼?”
一面向對方舟子打量,見他瘦高挺直,英姿颯爽,連同持篙操舟的另一和尚,二人俱已換了裝束,各人一頂斗笠,外加蓑衣,十足的舟子打扮,再無出家人痕跡。
“小僧智勇。”指了一下操舟和尚說:“他是我師兄智柔。”一笑又說:“早時在達摩堂服侍,年前派來了外方,改在水面上工作,都改了名字,我叫小江,他叫老周,從俗家姓,先生這麼招呼就是了。”
公子錦點頭答應。
小江說:“這一程路很遠,葉老先生已開了船錢,到哪裡停,有什麼事,先生只管吩咐就是。”
一面收拾著公子錦身前的碗筷。
公子錦隨即明白,這兩個小僧只是奉命載送自己而已,對於自己此行所負的重大任務,可能並不十分清楚,也就不欲多說。再想葉老居士既然特別指派他二人隨行,想來是有原因的。
他於是向二人打量一下,只見老周黑粗壯實,膀開有力,小江猿臂蜂腰,身輕體健。
二人既是臨江寺達摩院出身,忍大師授徒一向謹慎,如非武術功力達到一定境界,決計不會讓他們出來問世,可以想知當是具有一定身手。隨即站起,踱向船首。
在一片煙霧瀰漫的水面上,江鷗翩躚,翠羽翻飛,襯著東方黎明前的雲氣氳氤,淡淡的魚肚白色,確實景緻如畫。
船行漸速,江水既深,老周與小江收拾了長篙,即將風帆升起。
姑在高處理帆的老周忽然“咦”了一聲,說:“前面有官人盤查——”
公子錦心裡一動,一長身,拔起八尺來高攀住了帆柱,向前方望了望——即見裡許以外,霧氣翻騰裡,排有燈火璀燦,旗幟鮮明的一列官船,將大江自中攔截為二,自是南來北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