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千澈抿了抿嘴唇,望了我一眼,沒說話。
“千澈,我知道,不管是因為魔胎,還是因為你自己,你都想去看看,但你要知道……”我開口說道。
“預知夢無法避免。”蛇千澈冷靜的回答道。
“的確無法避免。”
我有些沮喪,但很快又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望著蛇千澈:“太奶奶也說過,預知夢不一定無法更改,我跟顧莫成親,就是更改了預知夢後的結果,也許,我們可以再想辦法,更改這個結果。”
蛇千澈垂下臉,半晌沒有說話。
“我想,我可以打電話給顧莫,他能想辦法找到貪狼,或許,他一定有辦法解決那個困境的。”我望著蛇千澈,試探開口。
“不要通知他。”
蛇千澈矢口拒絕:“如果她真的是我——我們要找的人,我希望在徵求她的同意後,再告訴神君。
而且,小憶,你的預知夢裡,我被那個人殺死了嗎?”
“預知夢只能看到某一個片段,看不到全部。”
我搖頭,還想試著說服蛇千澈,“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很難受,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那樣的絕望,甚至連出手救你都根本做不到。
她太強了,而且,她的眼眸十分陰鷙冰冷,讓人不寒而慄,或許,她並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甚至不一定是常右說的那位神女婆婆。
以防萬一,我們進山之前,必須要提前找到一個強大的幫手在身後。”
屋裡除了蛇九兒和十五,就剩下常右,都不是外人,我和蛇千澈的對話只是沒有明確說出那個她可能是誰,並沒有避開他們。
我當時太過著急,整個人還沉在預知夢裡的那種恐懼和絕望中沒有出來,一心只想著找到辦法改變預知夢的夢境。
以至於在我跟蛇千澈提到聯絡貪狼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站在臥室門口的常右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臉上寫滿了警惕、防備和懊悔。
常右臉上帶著這些複雜的情緒默默轉身,走到潘奕躺著的床邊坐了下來。
隔著一道敞開著的房門,靜靜的望著正在說話的我和蛇千澈。
半晌後,他突然插嘴道:“你在預知夢裡見到的,應該就是神女婆婆無疑。
她老人家一向眼神冰冷,性格也有些古怪,但她老人家只會對那些作惡無數的惡妖出手。”
常右說到這裡,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冷厲陰沉,再次掃了我們一眼,將手伸向插嘴潘奕隆起肚皮上的骨針,沉聲問道:“你們說,神女婆婆有可能是你們的一位故人,到底是故人還是仇家?
還有,你們到底是怎麼來的?
從什麼地方來的?
如果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拔了這些骨針,以魂體飼魔胎,助它出世。
哪怕背上天大的罪孽,也不會帶你們去尋神女婆婆,給她老人家引來麻煩!”
常右突如其來的憤怒讓我們全都有些詫異,一時間,我們四個全都扭頭猛的站了起來,驚訝的望著它。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小子,你莫不是突然瘋了,若不是我將青玉小碗借給你養魂,你的魂魄恐怕早就散了!”
十五跳到沙發靠背上,指著常右開罵,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沉默。
“我們來自江州,是文珊請我們過來收你的,我們想放過你,做了這麼多事,你竟然依舊執迷不悟?”蛇九兒也有些憤怒的開口。
常右的手稍稍一動就能輕易拔下潘奕肚子上的那些已經差不多全都變黑的骨針,它若真的這麼做,哪怕是我和十五的速度,都不見得能阻止它。
“我不信!”
常右怒瞪著眼睛道:“你們一定是有預謀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