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不能逗留太久。”端木林楓嘆了口氣,起身戴上墨鏡。“等你想明白了,隨時和我聯絡,你知道怎樣能找到我,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保重。”
“謝謝。”望著端木林楓遠去的背影,厙世炎再一次輕聲感謝。
隨著時間的推移,厙世炎越來越懶得開口與人溝通交流什麼,片刻安寧都是珍貴無比的。在見到手提諸多禮品鮮花的華氏姐妹時,他未免有些煩躁。如果可以,他倒是更樂得選擇避不見客。只可惜,以他目前的境況,一切只能聽從醫院的安排。
“嗨,你還好嗎?”華婧坐至床邊的椅子,望向靠在床頭閉目養神中的厙世炎輕聲問道,“是我,華婧,還有華辛琪,我們來看你了。”
厙世炎抬了抬手腕,之前被捆縛的疼痛已基本消失,近期所使用的安定藥劑也處於減量之中,不過他的生理反應還是有些遲鈍。如今再回憶華婧當時對他所作的解釋,都已經順理成章豁然開朗。華辛琪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地處理事故現場,也都託了神祇們的福,他們的遭遇不過是被安排好的一場鬧劇。當然,他也終於明白華婧緣何會變換自我性格,倘若沒有這次與羅纖的交集,在曾經的未來,華婧會因為羅纖的死內疚無比,從而以華辛琪的性格來代替其彌補心中的愧意。
“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華婧嘆息著說道。
“都是被羅纖害的。”華辛琪咬牙沉聲說道。
“琪琪!”華婧拉了拉妹妹的手臂卻被甩開。
“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了,但見到他這樣,讓我怎麼繼續保持沉默?”
厙世炎微一皺眉,他可不是讓這對姐妹來給他表演何為紛爭何為宣洩何為病態心理的展現的,思及此處,他不免有些忍俊不禁,就他目前的狀態,又有什麼資格去定論他人的“病態心理”?
“他會這樣是因為四年前的那場車禍,你還不明白嗎?”華婧怒斥道。
“我對他的感情是真摯的,我的本意也不是要傷害他……”華婧眼眶溼潤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珍惜呢?”
“沒有感情,何來珍惜?”厙世炎嗤之以鼻地揚了揚唇角,“單方面的付出與臆想,本就不值得被認可,特別是,這種單方面的付出,並不是不求回報的,不然你現在也不會那麼痛苦,你的那些要求,根本不合情理。”
“你說……什麼?”華辛琪淌著淚水,難以接受地顫聲說道。對於眼前言辭刻薄的厙世炎,她感到無比陌生。
“有時你覺得別人陌生了,其實是你從未真正瞭解過對方。”厙世炎似是能夠讀懂對方的心思一般,冷然補充道。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華辛琪被著實刺痛了,語氣中充滿了惱怒。
“我說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厙世炎側首望向窗外。
“你……”華辛琪挫敗地坐回沙發,既明白厙世炎所說的道理又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有時候這個世界,人與人的關係就像是條無形的單向箭頭,繞一圈後回到自己身上的,卻並非自己所想自己所要的。
“你能說出這些,看來你的病情應該也已有所好轉,”華婧不由鬆了口氣,“至少,現在你的記憶是完整的。”
“我有的,不過是外傷而已。”厙世炎看著自己的傷口說道。
華婧與華辛琪在病房內僅僅逗留了半個小時,她們試圖去救贖自身,最終卻無功而返。對於華辛琪而言,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坦誠地面對由自己的過失所造成的一切,儘管厙世炎很清楚,有時候命中註定的,是他們任何一個都無法改變的,但他也不願意因此而原諒華辛琪——本質上,也輪不到他去給予原諒,因為真正曾經受到傷害的是羅纖。至於華婧,會有如今的心結也是她的個性使然,總有一天她會釋然,畢竟她還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