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兇手殺了空蟾,然後自己來裝扮她?”
卓王孫淡淡一笑。嶽階搔了搔頭,道:“可是……可是兇手是誰?”
卓王孫道:“兇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哪裡。”
嶽階脫口道:“他現在在哪裡?”
卓王孫沒有回答,小晏突然以手加額,搖頭道:“鬱夫人在甲板上!”
嶽階回頭訝然道:“你怎麼知道?”
小晏面色已然蒼白如紙,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快去,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嶽階哼了一聲,道:“危言聳聽,這樣的胡話我也信,只怕就太傻了。”
卓王孫跟楊逸之卻同時轉身,裂電一般的掌風揮出,兩人同時到了甲板上。就聽一聲驚呼,顯然是位女子的聲音!嶽階心中一震,急忙掠了出去。
身後小晏緩步跟來,腳步聲中竟然有種莫名的沉重。
就聽香料箱的另一頭一聲長笑,卓王孫、楊逸之同時頓住。就見相思仰臥在香料箱上,一動不動,凌亂衣衫宛如一朵憂傷的花,盛開在陰沉殺意之中。
她身旁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正是當日從海面上消失的海妖!
海妖一襲破碎的紅裳,面目隱藏在帆底的陰影下,只有手中握著一柄短刀,精光閃亮,正虛對著放帆的繩子。
卓王孫跟楊逸之臉上變色。那繩子一斷,整隻大帆便急速摔落,落點赫然便是相思橫臥之處!那帆能推動整條大威天朝號行駛,已是大到不可思議,足足有普通帆的十幾倍大小,這時更浸透了雨水,可謂沉重之極。帆底處的一條託木更是堅韌如鐵,借力一落,力道何止萬斤?只怕相思登時就會被攔腰切開!卓楊二人雖然武功蓋世,但也不禁心生忌憚。
海妖又是一聲長笑,道:“怎麼,不敢上前了?怕我殺她?還是捨不得她?”
嶽階道:“你是誰?”
海妖笑道:“我是誰與你們無關。想不到你們能這麼快就找來,我本想你們會去搜尋艙底的。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為了獎賞你們這麼快找來,可以准許你們問三個問題如何?”
她的口氣中滿是驕傲譏嘲之意,嶽階卻充耳不聞,正要開口詢問,就聽卓王孫沉聲道:“蘭葩,莫非這就是你的目的?”
蘭葩?!此人竟是蘭葩?嶽階霎時腦海中一片空白。
海妖也怔了一怔,脫口道:“你怎麼知道的?”聲音嘶啞,竟混合著一絲驚疑。
卓王孫淡淡道:“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出來了。六支天祭乃曼荼羅教之秘,若是別人作案,不會以此為張本,熟知六支天祭的,船上只有兩人,楊盟主和你。”
海妖索性一仰頭,月光照在那張美麗而妖豔的臉上,赫然正是蘭葩。她尖聲笑道:“那你為什麼不猜是楊逸之!”
卓王孫淡淡道:“因為我信得過他。”
楊逸之微微一震,蘭葩卻同時大笑道:“你信得過他?你信得過他?”笑聲瘋狂,又似乎帶了微微的酸楚。
卓王孫道:“我本也無意揭穿你,而你所設的每一個局都精妙之極,有些竟然連我都猜想不出,船行寂寞,倒也不妨看著。但你不該犯到我頭上的。”他臉色一沉,字字道:“犯我者死!”
蘭葩格格笑道:“犯你者死?天朝公子,你以為你真的是溼婆大神麼?好,那你現在過來殺我吧,過來啊!過來啊!”
卓王孫皺了下眉頭。這時的蘭葩看去幾已瘋狂,真和當初判若兩人。
蘭葩又尖笑道:“你不敢過來麼?”她突然拉開衣裳,露出身上那幅猙獰的曼荼羅來。蘭葩望著楊逸之,顫聲道:“你過來殺我啊!大不了我再受一遍這種苦楚,有什麼不可以的?”她的聲音突轉低沉,帶著噝噝的尖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