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卻不敢動手,只因為我手上的這個女人!你自己想想,在他心中,誰更重要?喜舍屍毒,天下再無第二個法子可以解開,我現在最想看的就是,你和那位藥培著的活死人小鸞小姐,哪一個死在前面!”
“你!”千利紫石雙拳緊握,胸口不住起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卓王孫臉上毫無表情。而這種怒極之後的森然沉靜反而更為可怕。
曼陀羅冷笑著環視眾人,突然回過頭去,雙手死死扼住相思,森然道:“我是不是應該把你這玲瓏浮凸的身子也當中切開一個十字,為蘭葩報仇?”
“蘭葩”兩字一出,眾人只覺眼前陡然一暗。滿天的月光似乎都被聚為實體,如驚虹、如匹練,破開沉沉夜色向曼陀羅所在之處橫掃而去!
“你終於出手了!”曼陀羅厲聲尖笑,她的身體宛如被這道月光攔腰劈開一般,兩半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姿態,而她的身體就保持這樣的姿態,極為緩慢的在微漠的光暈下扭曲了著緩緩上升,然後蓬的如煙雲一般消散開去。
而相思也隨之不見。
楊逸之默默站在夜色中。餘風澹盪,揚起他雪白的衣袂。似在惋惜,也似在嘲諷。他知道這一擊出與不出都是一樣,曼陀羅在曼荼羅陣之中,借一粒塵土、一道微光,一絲清風都能遁形無跡。然而,他還是忍不住。因為,蘭葩兩個字,深深的揭開了他胸口還未癒合的傷。
他轉過身,對小晏皺眉道:“你是故意放她走的?”
小晏嘆息一聲,沒有答話。
千利紫石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逸之道:“曼陀羅剛才向你出招之時,你突然將內力撤回,讓她有了衝出此陣的機會。”
千利紫石喝道:“胡說八道!你明明知道曼陀羅可以借光遁形,卻還是向她出招,這到底是誰的錯?”
楊逸之望著月色,沉聲道:“縱然知道,楊某仍不能坐視不管。”
千利紫石冷笑道:“楊盟主真是好抱打不平,她可是這位卓先生的人,卓先生尚且袖手,你急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怔。楊逸之深吸一口氣,將目光移開,卓王孫的臉色更冷。
步小鸞突然一甩袖,忿忿道:“紫石姐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生病的時候,我家姐姐可是曾經照顧過你!”
千利紫石冷哼一聲,道:“要怪只能怪這位楊盟主,須知這曼荼羅陣本是為了處罰教內叛徒。算起來,我等都是陪著他來走這一遭的。”
楊逸之淡淡道:“楊某並沒有強求諸位。”
千利紫石冷笑道:“楊盟主倒是推得一乾二淨。當初,你辜負蘭葩在先,眼睜睜的看著她歷受酷刑而不顧;大威天朝號上,你畏罪不敢言明真相,等著七條人命慘遭殺戮,完成六支天祭。到了這個時候,你卻不能坐視……楊盟主,你對相思姑娘的這份關心,是否有些不顧忌卓先生的顏面呢?”
卓王孫一言不發,臉色極為陰沉,步小鸞輕輕拉著他的衣袖,喚道:“哥哥。”
楊逸之負手而立,冷冷道:“千利姑娘如何看待楊某,都與我無關。事情到底如何,你何不自己去問殿下?”
小晏點頭道:“楊盟主講得不錯,的確是我臨時撤回內力,以致曼陀羅逃脫的。”
千利紫石愕然道:“少主人,你為什麼……”
小晏嘆息一聲,卻不回答。
千利紫石望著小晏,搖了搖頭,喃喃道:“為什麼?難道,難道真的因為她?”千利紫石向後退了一步,聲音有些顫抖:“就只因為她在曼陀羅手上,你就寧願將她放走?”
步小鸞眼睛轉了轉,奇怪的道:“千利姐姐,這就不對了,小晏哥哥放走曼陀羅在前邊,抓住我家姐姐是在後邊啊,姐姐真的氣暈了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