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作都關心道:“竟是這樣,可要勸李大人多多注意身體,可別把身體給累垮了。”說著問道:“可請了大夫?”
崔夫人道:“我也是方才去通告的時候才知道李大人病變重了,一會我再去請大夫過了看看,怎麼這藥也吃了,病反而加重了?”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馬作都皺眉道:“我聽說這疫病一旦發作,卻十分兇猛,日前看上去好好的一個人,隔日就暴斃身亡,這位李大人該不會是不小心染上疫病吧?”說著目光隱隱朝崔夫人望了過去。
崔夫人聞言不禁想起自己亡夫,只不過是與災民稍微接觸,就染疫暴斃,這位李大人天天外面奔波,又是接觸屍體又是到隔離坊接觸病患,這染病機會卻十分之高,心裡也暗暗為他擔心起來。
馬作都看著崔夫人臉上隱隱露出來的擔憂之色,心中暗忖,這李大人怕是真的染上疫病,頓生退意,不管如何既然都來了,一探究竟,且小心就是。
來到屋門前,崔夫人對著房內喊道:“李大人,馬老先生到了。”
屋內的謝傅一聽人到了,兩隻手指伸入自己口中,直探喉嚨,頓時一股嘔意從胸腔湧上喉嚨,口腔內頓時滿是酸腐,這本是誤食毒物的催吐之法,此刻卻被謝傅拿來演戲。
謝傅將嘔物含在口中不吐,被子下面拿著簪子狠狠的朝自己大腿紮了下去,頓時痛的差點將一口嘔物噴吐而出,咬緊牙根強忍下來,一瞬間只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溼透了。
馬作都見裡面沒有動靜,露出狐疑之色,也喊了一聲:“李大人,老朽代表這無錫縣的百姓來看你了。”
謝傅口中有物,無法出聲,用手搖晃牙床發出聲響來,崔夫人聽見動靜,立即推門進屋來,馬作都也跟隨其後。
崔夫人疾步來到床前,只見這位李大人衣布遮住以外的地方臉色煞白,額上青筋暴起,汗密如珠,眼睛睜大,眉毛扭曲,表情十分痛苦。
馬作都也湊近過來,見這位李大人情況似乎十分嚴重,不像是裝的。
崔夫人十分緊張,卻又措手無措,平時連個人都不懂知道怎麼照顧,又如何懂得怎麼照顧病人,回頭看向馬作都,一臉求助的表情。
馬作都卻是一臉難色,他當過高官,這種瑣小的事情哪輪的到他動手,何況這位李大人得到可能是疫病,只感覺今天就不應該來,這會卻想著找個什麼理由開溜了,嘴上一副關切的語氣輕聲詢問道:“李大人,你怎麼樣了?”
謝傅突作嘔狀,人就要坐起來,崔夫人本能的上前要將他攙扶起來,謝傅猛地就坐了起來,手臂一揮,將要他攙扶的崔夫人撥開,嘴巴對著她身後的馬作都就噴吐出去。
事發突然,馬作都見狀一驚,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身上外袍沾了不少嘔吐物,“啊”的驚呼一聲,人連忙後退好幾步。
房間內頓時瀰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站在門口的葉一全聽見動靜,立即竄進屋內,眼睛巡視一圈,人護在馬作都身邊,關切問道:“老爺,發什麼事了?”
馬作都看著沾在身上的嘔吐物,一臉厭惡無比的表情,無暇應話,朝李大人看了過去,只見這位李大人吐完之後似乎舒服許多,人又軟軟的躺了下去。
謝傅確實舒服許多了,這嘔吐憋了口中好久了,終於給吐出去了。
葉一全又關切一句:“老爺,你沒事吧?”
馬作都搖了下頭,眉頭卻是緊皺。
謝傅心中暗忖:“還不走,那再來一次。”身體突然就又要起來。
馬作都嚇得連忙說道:“既然李大人病的如此嚴重,那我就不打擾了,等李大人病好之後再來看望。”
馬作都說著立即離開屋子,葉一全緊隨其後,問道:“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馬作都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