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回,再出去尋找,始終不聽回應。
勿惡正在傷心哭喊,忽見崖前遁光一閃,疑是娘回,連忙飛跑趕下,母子見面,驚喜過望。勿惡固是戀母情切,只顧投懷哭訴,全副心神貫注在乃母身上,不曾留意別處;便是魯瑾也因愛子突然病癒,轉眼母子便要分別,又見愛子孝思純切,誠中形外,心中感動,越發愛憐。只顧摟在懷中聽他說話,心傷淚流,也就忘了恩師在側,直到把話聽完,方始警覺。正要開口,勿惡有了幾次經歷,先前只是疏忽,並不以貌取人,一眼瞥見道姑在側,脫口問道:“這是何人,怎會與娘同來?”魯瑾恐他年幼無知,說話冒犯,忙答:“這是師祖,姓潘,乃娘前世恩師。”話未說完,勿惡人本機警,以為師祖既與母親同來,自己許有希望,早飛趕過去,撲地拜倒,急喊:“師祖開恩,孫兒以前年紀大小,雖然做鍺了事,自從病臥,已知改悔。我想師祖法力一定高得厲害,就算孫兒孽重,心性不好,有師祖教誨,再賜兩粒靈丹,也能變好,何況孫兒也不敢不聽師祖和孃的話。只請師祖開恩,把孫兒帶去,隨娘學道。孫兒不論什事,只要師祖和娘一說,決不違背分毫。師祖請想,娘不在家,兄弟以後要往黃耳崖學道,不再回來,丟下孫兒一個小娃,孤苦零丁,又不會什法術,有多可憐呢!我知師祖心好慈悲,法力又高,絕不似雷姑婆、陶真人那麼狠心,無故厭恨。就說孫兒不好,做錯了事,當弟娃遇他兩人之時,孫兒不是剛出生不久一樣的小娃嗎,他們偏兩樣待承,單不愛我,教人多麼傷心呢!”
魯瑾此時靈智漸復,就這片時之間已然洞悉前因,遠非昔比。見愛子言動機警,深知師父脾氣,料定必有下文,便不去攔阻他,暗中偷覷。見勿惡初跪求時,師父只用一雙神月望著他,一言未發,神色甚冷,方覺失望。及至勿惡說到未幾句,因為語氣傷人,心料要糟。不料潘度忽轉笑容,對勿惡道:“你且起來,聽我說話。”魯瑾忙喊,“大娃還不謝恩快起,聽師祖的教訓!”勿惡也真靈巧,忙即起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看去馴善已極,潘度微笑道:“你這業障,我見猶憐,何況母子天性。實對你說,你身具惡根,夙孽更重。否則陶道友還在其次,雷道友為人最是寬厚,尋常幼童尚蒙憐愛,何況又受你父重託,如非真個不可救藥,怎會對你厭惡?本來你一入歧途,將來定遭慘禍,形神俱滅,並且此是前生孽報,命中註定。就我此時將你度去,到時仍要自投陷阱,不能避免,反因得我傳授,你母又復溺愛,保不私相授受,你法力越高,為惡越甚,數限一到,更難免於滅亡。只有聽其自然,或者仗你母弟苦心毅力,使你懸崖勒馬,能得回頭,保你一命,也未可知。我生平只收你母親一個,一向苦修,所居山洞逼窄幽暗,只我師徒二人一點容身之地,景物更是荒寒。你如隨去,第一須用我法,在那寬才一二尺,僅容一人盤坐的崖壁石凹之中枯坐十年,一任風吹雨打,日曬夜露,不能移動一步。你只要立下誓約,願耐此苦,如若違背,甘受飛劍之誅,也可允你隨去。我知此舉決非你所願,就去也必不能遵守,故此不允。但我此來。見你根性雖惡,對母尚有孝心,有此一善,也許到時挽救,不如預料之難。我說此言,你未必肯服,必以為人誰無過,貴於能改,何況幼童無知,如何不加原宥?你口口聲聲知過知悔,極願學好。然而別的不說,即以方才而論,你兄弟急於尋母,你又不曾先說要與同行,他行時匆促,不曾留意,喚走姑茫,所為分途尋母,並非自騎,你本病廢在床,怎會想到你要同行:你便為此大怒發威,毒口咒罵,生出惡念,全不念他平日對你友愛恭敬,手足之情,似此兇殘,焉有人理?少時我與你娘走後不久。你也必有遇合,固然定數難移,但你須謹記今日之言,遇事稍存忠厚,對你兄弟更要念在一母同胞,對你情厚,不可傷他。因為只有你兄弟是你將來救星,如遭你的毒手,他至多轉上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