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猜測,她會不會把茶潑到萬海身上,以盜取他腰間的令牌。
樂奴盯著萬海腰上的令牌,緊張地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如今房間了一片寂靜,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進寶的手上,沒聽到樂奴吞口水的聲音。
那令牌上尖下方,是一個扁扁的塔形,用紫金打造,就垂在萬海的腰間,用一根極細的紅繩拴著。
但預期中的茶碗並沒有翻灑,進寶的手仍都不停地抖,但她仍牢牢地抓著碗的底部,輕輕地抿了一口。
眾人皆鬆了口氣的時候,萬海也將茶碗遞到嘴邊,正要喝的時候,只聽“噗“地一聲,進寶剛喝進的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不偏不倚地噴了他一頭一臉一身。
萬海頓時愣住。
進寶被剛才的茶水嗆到了,不住地嗆咳,咳的整張臉都痛苦地皺了起來,讓人憐惜。
鳥兒扶著她,不住地為她捋著後背,萬海則接過菀桃手上的帕子,彎腰地給進寶。在旁小心翼翼地觀察,已備及時侍奉。
不愧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接過進寶手中的茶碗,又怕進寶會咳的嘔吐,將痰盂端了過來,放在地上,和鳥兒一邊一個捋著進寶的背,幫她順氣。
樂奴見機會來了,此刻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進寶身上,沒人注意她,她偷偷地拿起一側繡案上的剪刀,悄悄地靠近萬海,那個亮閃閃的令牌就在他腰間晃盪。
輕輕一下,樂奴剪斷了那根細細的紅繩,趁人不備的時候,將令牌塞進腰帶中,抬頭的瞬間,看到菀桃正瞪向她,並且示意讓她把令牌送回去。樂奴不理會,扁扁嘴,用目光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正要踏出房門的時候,聽到進寶說:“鳥兒,你和菀桃為萬公公找件衣服,讓他先把這身髒衣服換下來!”
萬海惶恐地揮手道:“奴才可不敢在主子面前寬衣解帶!”
進寶不咳了,抹抹嘴角,鳥兒扶著她重新在榻上靠了下來。
進寶一眼瞥見樂奴已經一隻腳邁出的房門,立刻說道:“樂奴,你過來,幫忙收拾一下!”接著,她又看著萬海說:“奴才是不可以在主子面前換衣服,難道就可以穿著髒衣服去服侍皇上嗎?”
萬海覺得她說的有理,搔了搔鼻子,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婕妤體恤,勞煩鳥兒姑娘帶我去別處更衣,畢竟這裡不是奴才應該換衣的地方!”
鳥兒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萬海微微躬身對進寶說:“奴才這就去換衣,還請婕妤稍等!”
進寶點點頭,他隨鳥兒和菀桃一併出去。
樂奴收回已經邁出的步子,進寶的話,她不敢不聽,可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萬一錯過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
她不明白,是進寶說,讓她見機行事,如今又為何叫住她。
心中有些不滿地回到進寶的榻前,垂眸等著進寶吩咐。
進寶伸出手,沉聲說道:“把令牌拿出來!”
樂奴雙手按在腰帶上,用力地搖頭,撲通一聲,雙膝跪倒,苦苦哀求:“求您了,讓我出宮,我保證在宮門關閉前回來,我娘快不行了,求您讓我見她最後一面!”說著,樂奴又給她磕頭。
進寶眉頭一皺,伸手將她扶起:“我正是幫你啊!你這樣偷了令牌不行!”
樂奴錯愕,起身說道:“難道您不是給我製造機會,讓我偷的嗎?”
進寶嘆了口氣道:“我是製造機會,可是不是讓你偷,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在他眼皮底下偷,萬一被他發現了怎麼辦,不是前功盡棄了嗎?而且,你也不能這樣出宮,稍後他發現令牌不見了,一定知道有人偷偷出宮,如果他派人在宮門處守候,你出去的時候容易,再進來的時候一定會被萬海抓個正著,你嫌命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