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哥哥”尚未自喉嚨中喊出,我才又想起雲思在場,我不能將這內裡的關係告訴給她。唉,帶著她,我是真的失策了吧。
“你們可來了!一路上好嗎?”話雖是問的兩人,可我卻禁不住看向吳哲威,見他今日較分別時氣色更好了些,心情忽又豁然明朗,忍不住開心地合不攏嘴。
“一路還算順利,兩個大男人嘛,總還好過些。”公孫適時將話接過去,見我又似有話要與吳哲威講,於是伸手將桌上的果子又端起來。“柳大小姐,想拜師的話,還不快去弄點東西孝敬孝敬為師?”
“呃……”雲思還正氣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公孫駕著胳膊離開了。
我好似放下了肩頭一副重擔般深深地噓了口氣,有些難為情地瞄了一眼吳哲威,見他也淡淡地笑著望著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傻笑起來。
“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是指柳小姐嗎?”
“我好像又任性妄為了,現在這個關頭不該連累她也捲進來的。”說著不免沮喪,我馬上又想到幾日之後的行動,覺得再瞞下去已經不可能了。“哥哥。”
他依舊溫和地望著我,似乎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早已瞭然般靜觀不語,可我卻又深怕這番決定遭到他丁點的異議,一時吞吐不清。
“我……我幾日之後……要去……”
手背上忽然一溫,卻是他安慰般拍了拍我的手,很快便挪了開去。“公孫已經告訴我了。”
我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他全告訴你了?包括……包括我們是……”
吳哲威微微抿起嘴角,遞給我一個無須多言的眼神,“去吧,注意安全。”
又是這種態度。
我登時不知該感謝他善解人意還是怨他不懂人情,從我認識他至今,他從未說過什麼過激的反對我的話,好似我想的一切都全在他的預料之中,既然早已知道勸我無用,便省去這勞什子的廢話。可他怎麼不知道,即使是這樣的廢話,也能讓我感覺到自己同別人一樣是被關心著、擔憂著、守候著,卻不是這般無條件的支援我,讓我覺得無路可退?
我望著他的雙眼,那樣乾淨無暇的眸子是不會對我作假的吧?他是關心我的,可卻一味把關心放在心裡,叫我去的乾淨利落、無牽無掛。既然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他人不曾干擾過我,那麼我就要對自己的決定毫無怨尤、堅持到底。
他是這樣想的吧?可他為何不簡單一點兒,傻一點兒呢?我要他這般為我著想是為什麼呢?
“哥哥……留我一次不好麼?我寧願你把心裡的話都告訴我,不要再讓我覺得我們兄妹之間還像原來那樣,是兩個陌生人……”
他聞言並未立刻答話,而是望著我的眼,復又偏首凝思片刻。“我怕……”
“怕?”
“我怕……怕再被你拒絕,那種感覺不好受。”他沒有看向我,一張英俊的側臉卻染上了淡淡的紅暈,看得我心慌不已。
我啞然,尷尬地直起身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也不合適。正無措間卻見他釋然地扭頭看我,滿意地微攏雙唇輕輕地笑了出來。
我不解地看他,他卻猛然雙眉緊鎖,似痛苦地眯緊雙眼。
“哥哥的傷又疼了是嗎?”我擔心地扶他進了裡屋,迅速收拾床鋪讓他坐下,猶豫之下還是僵硬地問出口:“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吧。”
他仍沒有回答我,只是順從地隨我去解他的腰帶,進而將外衫扯下露出裡衣,又輕輕翻開衣領退至腋下。
不由的,我哭了。
一條長約一尺、寬近一指的劍痕清晰的伏在他光潔的後背上,褐色的隆起看上去仿若一隻巨大的蜈蚣般緊緊陷進皮肉裡。儘管開裂的部分早已癒合、結痂,陳舊的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