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來著?哦,他問我身子好些了沒。
我又“嗯”了一聲,然後又覺得只這一個嗯字似乎太過冷淡了些,猶豫了一下,我又添了一句:“好多了。”
夏風從後視鏡裡掃了我一眼,眼神倒不同於往日的冷漠,似乎含了什麼情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收回視線,額頭貼著車窗看外面的夜景。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A市。不遠處的關卡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成隊的持槍特戰隊員在警戒線的前方列成一排,路的前後都圍滿了被攔截的車輛。
夏風慢慢停下車子,一個穿著特戰服,面板黝黑的中年男子大步迎上來,夏風放下車窗,側頭看向他:“情況怎麼樣?”
那個男子雙手叉腰用下巴指了指被攔截的道路:“全市各個要道已經封鎖完畢,就是夏隊……民怨頗重啊……”
夏風沉默了一下,但對最後一句民怨頗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點了點頭,交代了一句:“這裡交給你,我先去趟醫院。”然後就關上車窗,在周圍百姓質疑憤恨的目光中穿過了只為他放行的特殊通道。
我透過車窗,看見一個婦女抱著孩子被攔在警戒線外,警戒線後大概是來接他的丈夫,兩人的臉色帶著焦急和不安,和其他人一樣,疑惑的看著夏隊長的車就這麼開了進去。雖然關著車窗我聽不太清外面的聲音,但看見不少人在那裡指指點點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在罵。
於是又是一陣的騷亂,但是緊接著就是特戰隊員們頗具威力的攔截。
想了一下,我忍不住問夏風:“封鎖到什麼時候結束?”
夏風淡淡的回了我一句:“不會結束了。”
“那……”我回頭看了眼那對抱著孩子被警戒線分開的夫妻,心中有點不忍:“不能選擇性的放行一部分嗎?就像那對夫妻,丈夫不在身邊,她還帶著個孩子,現在這麼晚了,你讓她去哪兒?”
夏風握著方向盤,仍是那低沉而淡漠的嗓音:“選擇性?看誰更可憐嗎。”
我頓時無語,方井之笑了笑,側頭看了我一眼:“井井,在準則面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我發誓我不是誠心要跟我哥和夏隊長對著幹,只是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糟糕,於是也就沒腦子的回了一句:“那我呢?準則之外的嗎?”
方井之的笑在嘴角僵了一下,然後我聽見夏隊長冷聲反駁:“不,是我的車裡坐不下那麼多人。”
是了,準則之外的是必須要回到A市掌控大局的夏隊長,是身為尊神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方井之和左奴,而我,只是因為運氣好跟三個準則之外的人坐了一輛車罷了。
我捂著臉,往毛毯裡縮了縮,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車裡沉默了兩秒鐘,方井之一如既往的帶著幾分笑意打圓場:“井井,夏風沒有你想的那麼無情,他封鎖A市只是不準進,但沒有說不準出,如果那個丈夫真的在意他的妻兒,他可以選擇出去陪著她們。”
我愣了一下,把毛毯往下拉了拉:“那為什麼警戒線後也停著那麼多車?”
方井之看著我,嘴角弧度依然彎的恰到好處:“因為會明確告訴他們,出去了就沒有辦法再回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滯留了那麼多人,走與不走還真是挺難決斷的。只是,對於封鎖這件事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我說:“哥,你們封鎖也只是攔的普通人啊,那些魔會被攔住嗎?”
方井之雙手抱臂看著前方車窗外的路,架在鼻翼上方的鏡框在車燈的照射下反射著淡淡的金屬光芒:“不,你看不見的地方已經設下結界,現在明面兒上的封鎖針對的就是普通人。不止A市,井井,馬上世界各地,都要戒嚴了。”
我再一次呆愣在了那裡:“……哥,到底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