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多眼力超群的老怪物,已經看出了不同。無人敢跨越的第五步,那道滿是血跡的身影,似乎有所不同了。具體的說不上什麼不同。各有各的理解。或者前一秒說出的不同和後一秒的感覺,竟然會如此的不相像。或者連連改口,最後辯證之下,還是找不出一絲痕跡。
定了心思,等傳功執掌恢復了再不恥下問!
漫漫入夜,多是漫漫吵雜的心思。而此刻被寬衣解帶,全身赤【裸】放入木桶清洗的雲城,絕計想象不到,在他的周圍是一雙雙梨花帶雨的眼眶。九兒倒是想要清洗,已經有了出嫁隨夫的覺悟。風清素也沒拒絕。露西更是擔憂不已的連連自責。三個女人一臺戲。可三個愛成痴纏的女人,也有常人所想象不到的溫柔美麗。
最後還是那驚到嚴慧都開始流淚的身影,才讓房間裡悲傷的氣氛消散出去。擺了擺手,關上了門。嚴芸緩慢幾步,坐在了床頭,雙手真正摸到家裡的乖孫時,再平靜的心裡,也泛起了無數的憐愛。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麼。所有的錯綜複雜,讓家裡第三代的唯一男丁買單。可想而知,這數十年的蒼老是有何而來?
捏了捏被角,憐愛的抱著乖孫的臉蛋親了一口。幾多滄桑印記,雖未如嚴慧一般雍容華貴,渾身的氣勢也非常人能抵。當了數十年的幕後年,做了十多年的峨眉掌門。若說風清素的冰冷,是從小培養而起的。那雲城的冰冷,卻來自於眼前的婦人。雖然是隔了一代,可是這般冰冷中能使人又想要親近的,除了雲城之外,只有這到來的婦人身上才有。
出門,落雪小院落。嚴芸孤立的站著,背對著跟出來的幾個人。九兒有那麼一陣恍惚,似乎站在那裡的並未是小城城的奶奶,而是小城城本人。這種感覺很是奇特,卻也摁下了初吻姨奶所說的震驚,十分恭敬的站立著。
“姐姐,怪門內麼?”
嚴芸轉身,似笑非笑,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面容,卻偏偏不存在任何一點皺紋。這才是最為厲害的駐顏!宣揚出去,定會讓世間驚歎。冷眸掃視,雖是婦人,可那強勢外露的氣勢,居然和雲城那麼像。而早已習慣了嚴芸這般作為的嚴慧,也在似笑非笑。姐妹的感情很深,能一眼就看穿了強勢的外表下,那最柔軟的心境。
“姐,我一直沒有告訴小城,說他很像你。”嚴慧繼續喃喃,“初見清素的時候,我還在恍惚,怎麼這般冰冷的氣質會這麼像。原來,都是跟在你身邊的關係。”
嚴芸嘴角露出一點點的苦澀,聲音好像四面八方傳來,又好像傳散到的四面八方:“一轉眼,當年的小丫頭也長大成人了。城兒有如今,他的性子、品德、……一切,都是靠的他自己。他和我們不同。他不需要誰的引導,也不需要我們的提醒。一步一個臺階的走上的,比起那死老頭把一切都交給他來的更好。”
入耳的不是有多冰冷的話語,明明是關心,可是聽起來的偏偏令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話語中明明是驕傲此刻雲城的一切,卻又帶著幾分失落和無奈。看透了塵世間的悲歡離合。好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就這麼停在眼前。看不到山頂,望不到山巔。雲裡霧裡的無端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嚴慧含笑,走到嚴芸的近身處,兩姐妹的再一起擁抱,看起來好像自然,卻又隔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稍傾,嚴芸看向了風清素等人。眼神中毫無波瀾,說出的話語卻是那般權威的令人拒絕不能。
“小素,你怪我麼?”
風清素搖搖頭。咬著嘴唇,眼中含著複雜,心緒波動的厲害。她怪麼?其實她怪的!若非從小被離開了,她的一身,或者能陪伴著雲城等人一起成長起來。或者早已經有了孩子。可是她又不怪的!這世間或者真的再也找不出除了雲城以外的人能夠配的上她。若非誤打誤撞之下,此時的她,依舊是孤身一人。心裡也不會有云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