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虛掩的門後、昏暗的燈光下,那個男人粗喘不已,而他的媽媽嬌笑著……
——推開了那個男人
給了他一巴掌又響又脆
哭著罵著發瘋一般把禮物砸到了他身上
……
小哈恩嚇得逃走了。
可令他糊塗不解的是,幾天後,那個男人幫他們搬了家,成了他的第二個父親。
而後小哈恩就有了很多蛋糕,多得每頓飯都可以選一塊不同的口味做甜點。
新家一開始一點兒都不新,什麼都沒有。
機器抹得掉灰塵,卻抹不掉那種空蕩蕩冷冰冰的味道。
小哈恩跟著媽媽搬過去的第二天,放了學,聽從媽**囑咐,乖乖地跟著順路來接他的父親回家。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門開的那一瞬,都驚呆了。
“媽媽,這是我們家嗎?”
“當然”
“怎麼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噢,這是女人的魔法”
這種魔法不僅令小哈恩感到奇異,也令他的第二任父親感到驚喜。
所以這個父親雖然不像前一個那麼神通廣大,但他也樂於實現小哈恩的一些小小心願——除了蛋糕,還有布丁、巧克力、肉鬆、精緻得栩栩如生的小動物糖果,以及新衣服、新鞋子、新玩具,乃至遊樂場、野營、划船、爬山,等等等等……
甚至於一隻叫卡布的小狗。新年禮物。小得可以藏在外套裡一起去上學。
小哈恩對此很滿足。
因為他已經嚐到過捱餓的可怕滋味。
也因為媽媽很滿足。
然而……
一切毀於一場難民暴動。
……
小哈恩對那個晚上的印象,是由卡布的悽叫開始的。
尖尖的,細細的,那麼脆弱,沒叫幾聲,最後一聲還截然而止
但卡布是小哈恩最親密的小夥伴,因此這動靜已然驚醒了小哈恩。
一片漆黑中,照明突然亮了。而後小哈恩看到他的媽媽衝進了他的房間,披頭散髮、焦灼驚慌。
那一晚,他的母親將他推入了通風管,最後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推他、催他沿著管子爬出去。
那管子真長。漆黑漆黑,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下。
之後的一切,小哈恩記不清了。
又或許,只是本能地不願意去想。
他只知道,第二天報紙上的死難者名單裡,有他的母親與繼父。
而因為他的母親與他的繼父只是同居關係,在兩人死後,他並不能繼承他繼父的遺產——那些財產屬於繼父的父母與兄弟姐妹。
於是小哈恩被難民區的福利院收養。
小哈恩的繼父生前人緣還行,所以他的同事例行巡邏時若是遇上了小哈恩,心情不錯的話,會問他幾句近況。有那麼幾次,恰逢節日前後,也有順手給他買頂帽子買件衣服之類的。
因為這個緣故,福利院的院長與職工們,從不敢欺凌他。
但另一方面,這令福利院裡的大孩子們、令街上的混混們看小哈恩不順眼——同樣是難民,你小子倒好,抱上了大腿
所以小哈恩不得不拼命打架。
那些年,他孤身一人,靠兩個拳頭乃至一口好牙保住自己大半的救濟金——小半不得不上繳給混混流氓,獨自一個跟街上的規矩作對、跟一大群人作對,是不明智的——咬牙唸了個不錯的成績、爭到了私立士官學校的錄取,跳離了難民區。
儘管那個學校位於極寒地帶。而那裡的氣候,令絕大多數人不願意長期居住在那兒。
儘管那個學校的錄取要求實在不能說高,但那對於難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