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永嘉帝這一嘆,所有的委屈都湧了上來:“這算什麼氣話,都是實話。”
“你現在做了皇帝,就嫌哀家糊塗了,哀家抬舉你表妹,你心裡不痛快。降她的位分不說,還罰她禁足。哀家習慣了她陪在身邊說話解悶。這半個多月來,哀家心裡氣悶,你知不知道?”
“還有,哀家給孫子賞兩個宮女怎麼了?哀家關心孫子也不成了嗎?阿景不但不領情,還將宮女送進了文華殿。”
“你這個做親爹的,沒訓斥他一頓也就罷了,還將那兩個宮女都賞賜給了軍中未婚的武將。這不是成心氣哀家嗎?”
趙太后越說越氣惱,眼眶泛紅,聲音也漸漸哽咽:“哀家這個太后,現在倒要受孫媳的氣了。那個陸明玉,從進門敬茶開始,就沒將哀家放在眼底。哀家賞兩個宮人給阿景,確實也有敲打她一二的意思。難道哀家做得不對?”
和趙太后講道理,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永嘉帝耐著性子對趙太后說道:“母后不喜陸氏,以後少見她就是。眼下陸氏懷著身孕,不論生男生女,都是天家嫡出的血脈。”
“萬一陸氏被氣個好歹,動了胎氣,或是像梁氏那樣小產了,難道母后就不心疼?”
子嗣為重。
換在別的時候,永嘉帝最多口中維護幾句,不會做到這一步。
趙太后被說中了心虛之處,絕不肯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用意:“哪裡就有這麼巧!”
永嘉帝瞥了趙太后一眼,淡淡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母后就是不為孫子孫媳著想,也該為朕想一想。朕也是快四旬的人了,明年就要領兵出征。出征前,朕還想看著嫡孫出世才安心。”
趙太后不吭聲了。
這是知道自己理虧了。
永嘉帝打起精神來,哄了趙太后一番。可惜效果甚微,趙太后還是那副怏怏不樂的模樣。
永嘉帝心裡暗歎一聲,只得鬆口讓步:“秦婕妤罰禁足半年,確實有些過了。等過了三個月,朕就解了她的禁足令。”
趙太后眼睛一亮,立刻說道:“三個月也太久了,還是一個月……”眼看著永嘉帝又沉了臉,趙太后迅疾改口:“罰兩個月正好。”
永嘉帝忍住揉額頭的衝動,點點頭:“就依母后,讓她禁足兩個月。”
趙太后心裡悶氣散了大半,盤算了片刻,又說道:“婕妤位分太低了,還是讓她做賢妃吧!”
永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