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軍攻上山腰,他們和剩下的幾百寨民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別看他們這短短几分鐘和日軍打得有來有回,雙方都有傷亡產生,但日軍總共也不過才傷亡二十多人,僅只有總數的十分之一,連傷筋動骨都不算。
他也只能配合自己的小老弟!幸好,右翼山腰上不斷噴濺的鐵砂也讓日軍大為顧忌,別看綠豆大小的鐵砂或許殺不了人,但被這樣一枚髒乎乎的東西射入體內也極為麻煩,疼且不說,還容易造成傷口感染,那同樣也能要人老命的,更別說可能連中好幾個了。
一名日軍擲彈筒正彎著腰進行轉移,而後在命令的驅使下躲在一顆岩石後方對張三所在區域射出榴彈。
但對於這名很有危機意識的日軍擲彈筒手來說,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塊足有半米寬的岩石或許能擋住他的全部正面,可沉老六的位置正好屬於他的側前方,他的肩頸完全暴露在沉老六的槍口下。
所以,剛剛發射了一枚榴彈,就在他低頭打算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榴彈重新裝填的那一剎那,沉老六開槍了。
子彈從他頸部側面射入,而後從另一面穿出,一個足有水杯大小的血洞出現在脆弱的頸部,頸動脈和喉嚨都被翻滾的彈頭給徹底撕爛,伴隨著倒地的擲彈筒手最後的掙扎,噴湧的血水從傷口和口鼻處噴出來,只用幾秒鐘,就將彈藥手拼命想堵住他創口的急救包給浸透。
最後,只剩下嘴唇微微翕動和不斷輕抽的身體,就像一條被丟上沙灘的魚!
殘忍的一幕把不遠處另外一組擲彈筒手嚇得手腳冰冷,將身體死死的藏在掩體之後,再也不敢有所動作,哪怕那邊春田酉物大聲命令擲彈筒手射擊。
日本人同樣怕死,不怕死的,在前面一年的戰鬥中,已是死了不少了!
而那邊已經打空一個彈鏈的張三幾乎是手腳並用,拖著機槍躲到十幾米開外,僅過了不到十秒,連續兩發榴彈精準的投擲到他先前所在的戰位上。
能抵擋機槍子彈的岩石被炸得碎屑亂飛,如果他晚走哪怕幾秒,四濺的彈片和石塊都能把他射成篩子!
可這種程度的火力壓制並不能讓日軍徹底停止攻擊高地的腳步!對於任何一個指揮官來說,一直在低處,就只能被動挨打,哪怕對手用的是近乎原始類的火器。
佔領高地,用火力將對手徹底壓制住,再用優勢火力將對手的防線撕碎,最終獲取勝利!
春田酉物是被消磨了不少銳氣,但不代表他的腦子也被短暫的舒適給挖空了。
很快,隨著步兵中隊級才有的警報器連續嘶鳴,前、中、後三段的日軍再度開始向上進攻。
剛剛啞火的重機槍、輕機槍重新響了起來,可能沒有被擊殺的射手那般精準,但日軍步兵也都經過機槍射擊培訓,那就是為了在戰時能頂替戰死的機槍手所用,火力壓制同樣出色。
山腰上的灌木被打得噗噗直抖,鳥銃兵們被彈雨壓制得別說頭都不敢抬,就連裝彈速度都比平時不知慢了多少。
這恐怕是這些夜月寨寨民有生以來所遇到過的最兇狠的敵人,沒有之一!
別說他們了,就連龍英這種親歷過長城之戰的精英級戰士,都只敢死死靠在一塊岩石後面,只伸出一隻緊握著盒子炮的手,拼命向下方扣動扳機,準度幾乎沒有。
沒辦法,就像他們這邊有沉老六,日軍那邊同樣有精準步槍射手的,她那兩把可以不斷續上火力的盒子炮算是右翼山嶺上最兇勐的火力點,早就被日軍給盯上了。
至少有四杆步槍瞄準著她,就等她暴露身形!那塊大石頭上已經留下了不下五處彈痕。
原本盤著的髮髻已經被一顆子彈射中,長長的頭髮垂下來,為了不影響行動,龍英乾脆將其在脖子上繞了一圈後用嘴咬住髮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