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脖子已經被他掐腫了,只留下一個細細的小縫能流過水,我一點一點的喝著,直到將整瓶水都喝了下去。
然後我縮回了床腳,他的手一下一下敲著床單 ,突然問我:“你想吃雞蛋羹?”
我愣了一下,然後謹慎的點點頭。我想我一定是在夢話中說出來了,我在夢中說不定還罵了他幾句。
他想了想道:“這裡只有生雞蛋。”
我居然開始教他,我說:“雞蛋羹很簡單的,把雞蛋打好,放一點水和鹽,蒸幾分鐘就可以了。”
他卻說:“沒有鍋。”
……他在逗我玩麼?我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著他,他的目光一轉,我趕忙低下頭去。他站起來,道,“輸完這瓶液,自己換上。” 然後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下意識的想,他莫不是給我買雞蛋羹去了,可隨即我又搖搖頭,我不該這麼看的起自己。
他一離開,我覺得渾身都放鬆下來,眼皮漸漸睜不開了,可我還是堅持著這瓶液輸完,然後換上藥,便沉沉睡去了。
藥中似乎有催眠安定的作用,我睡得很美,醒來的時候居然有盒飯擺在身邊。沒有雞蛋羹,卻有很香的豆腐,嫩滑的魚柳,都是很好下嚥的的食物,輸液管已經被拔掉了,我知道他一定回來過。
吃完飯我又睡著了,接下來的三天他都沒有碰我,只是每天都給我帶來很香的飯菜。我就沒有離開過床,吃了睡,睡了吃,像頭豬一樣過著日子,身體倒是恢復了過來。
這天我醒來後,在床頭刻下了第五個正字的第三筆,懶懶的翻了個身,卻見門突然開啟,他走了進來。
還是大清早的,他怎麼來了?我抬頭望望天窗,看是不是我黑白顛倒記錯時辰了。
他將扔到一邊的鞋子踢給我,道:“下床。”
我趕緊跳下床穿好鞋子,他說:“走到門口。”我聽話的幾步走到門口,他又道:“走回來。”
我有點納悶,但還是走了過去,他問我:“哪裡不舒服?”我搖搖頭,幾天沒下床我腳下有點發虛,但是走路卻還是沒問題的。
他有點滿意地說:“好,那走吧。”
直到跟著他上了兩層樓走到大門口,我才反應過來,不,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我不由停住了腳步,他輕輕拉我不動,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也傻愣愣的看著他,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要帶我出去麼?”
他嗯了一聲,我幾乎是夢遊般的被他拖出大門,上了車。
坐在熟悉的車子上,我覺得後背一陣冷意,更是對他的帶我出去的目的忐忑不安,我不禁又問:“我們要去哪?”
他反而問我:“你想去哪?逛街買衣服,還是吃飯?”
我覺得我都傻了,我懷疑他也是在夢遊,我甚至開始擔心他會不會一腳油門將車子開進臭水溝裡。半晌,我才結結巴巴道:“還是……逛街吧。”
他沒再說話,發動車子向前駛去,沿著坑坑窪窪的小路走了一段,便上了公路。我看著兩旁飛快掠過的樹木,反而平靜了,就算掉進臭水溝裡,也比把我關在那個小屋子裡強。
車子下了高速,我看著遠遠地有一片過山車的輪廓起伏在濃密的樹陰中,在路口一拐,我果然看到了遊樂場的大門。又行了不多時,車在一家大商場前面停下了。他鎖了車門,對我道:“走吧。”
我看著商場里人潮湧動,不禁想,他對我真是放心啊,也不怕我鑽進人群跑了。只是剛一作想,就感覺他淡淡的目光看向了我,他道:“想做什麼一定要考慮好了,這裡你可不如我熟悉。”
我想起了汽車後備箱裡那一盒子的工具,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對這裡的確熟悉,也的確有逛街的樣子,先給我買了一杯奶茶和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