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抬手一指那內侍。

錢朗飛快地看了那內侍一眼，連聲道：&ldo;對對對，就是他！小人不會認錯的，就是這個人！&rdo;

楊奕面色一喜，又看向那內侍道：&ldo;之前你跟朕說過的內情，再說一遍！&rdo;

&ldo;是，皇上！&rdo;那內侍顫聲道，&ldo;奴婢為誣陷皇后娘娘而做的一切都是莊妃娘娘指示的，昨夜莊妃娘娘想來將奴婢滅口，奴婢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rdo;

&ldo;你血口噴人！&rdo;莊妃怒斥一聲。

&ldo;莊妃，他可是你宮裡的人？&rdo;楊奕問道。

莊妃沉默片刻，點頭：&ldo;他是我宮裡的，然而他所說的一切，卻全都是誣陷！做過的事我不會不認，然而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是絕不會認下的！&rdo;

&ldo;回皇上，奴婢沒說謊！&rdo;那內侍也急切地捋起了袖子，&ldo;您瞧，這還有奴婢昨夜躲避追殺弄出的傷呢！&rdo;

莊妃怒瞪向那內侍：&ldo;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身為我宮內之人，卻聯合外人來構陷於我，真真夠狠毒！&rdo;

那內侍不敢看莊妃，只跪地連連磕頭，一副被嚇壞的模樣：&ldo;皇上，奴婢並未說謊啊！請皇上明鑑！&rdo;

楊奕呵斥道：&ldo;莊妃，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do;

莊妃清清冷冷地看向楊奕，揚著下巴傲然道：&ldo;我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事我沒做過，皇上，您該好好審問此人，查出是誰指示他誣陷我的！&rdo;她頓了頓，眼神微閃，視線一轉落在魏雲清身上，片刻後又移開，冷笑一聲，&ldo;想來，宮裡瞧我不順眼的，不外乎那幾人。&rdo;

&ldo;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rdo;楊奕滿面怒容。

魏雲清咳了一聲：&ldo;只有人證，並沒有物證。&rdo;

楊奕愣了愣，忙點頭應了一聲，又道：&ldo;人證都在，你還如何狡辯？&rdo;

&ldo;我只說一句，他誣陷我，皇上你是信也不信？&rdo;莊妃盯著楊奕，神色緊繃。

楊奕哼了一聲：&ldo;朕只信證據。&rdo;

莊妃雙唇微顫，咬著下唇慘笑：&ldo;這兩個賤民的話皇上你便信，我的話皇上你便不信？&rdo;

楊奕不做聲，預設了這一點。

大梁在司法上對人證的重視程度高過物證，這也是有歷史和技術因素的。畢竟這個時代，要查個指紋驗個dna都不可能，唯有人證是最容易獲取的。然而，魏雲清卻很清楚，人證是多麼脆弱，別說刻意誣陷的那種，即便是真正的目擊證人，也可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導致所言不實，有時候連目擊證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其實做了偽證。

所以對於這內侍說莊妃指使他去找錢朗誣陷自己一事，魏雲清是持保留態度的。目前有的證據，不過是這內侍出自莊妃宮中，而他自己說莊妃要殺他滅口，都是他的一家之言，做不得數。而且，她很在意的一點是，刑部那邊說斷了線索，只知道是宮裡的人，其他的再查不出來了，偏就在這關口，莊妃就沉不住氣要殺人滅口，還讓他逃了？之前雪蓮怎麼就那麼順利死了呢？

魏雲清覺得這裡面疑點太多，不該那麼簡單就認定是莊妃做的。

莊妃忽然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望著楊奕道：&ldo;皇上，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吧，要殺要剮，我都受著！&rdo;任誰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心灰意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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