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回去的時候,知青點沒什麼人,週三喜也跑出去了,直到晚上在小學教室上課的時候,李芳草才見到她。
週三喜手裡的布袋子裝著兩個輸液用的玻璃瓶,上面還貼著生理鹽水的標籤。
“看我弄來的好東西!”週三喜眉飛色舞,“鎮衛生所進的藥,上頭的橡皮塞子壞了,裡頭的鹽水漏了,我拿幾個雞蛋跟他們換了兩個好的塞子,問他們把玻璃瓶要過來了!”
“幹什麼用的?”李芳草問道。
週三喜嘿嘿一笑,“我那還有點線,晚上回去我給咱倆一人勾一個毛線套子,套在玻璃瓶上,再灌上熱水,放被窩裡,晚上睡覺腳暖的熱乎乎的,可舒服了!”
“你可真聰明!”李芳草誇獎道。
週三喜喜滋滋的往知青點走,又折返回來,“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你今天賣木耳,賣了多少錢?”
李芳草一聽頓時心虛,一雙明亮的眼睛上下左右漂移,“賣了點錢,不過,我又買了其他東西……”
“什麼好東西?讓我看看!”週三喜搓著手問道。
李芳草頂著週三喜期待的眼神,壓力山大,只得從背後解下了口袋,遞給了週三喜。
週三喜趕忙扯開口袋翻看,笑容漸漸的僵在臉上,直到把口袋裡的東西都翻了個遍,她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李芳草,“這是什麼啊?”
“這,這是,是……藝術品!很漂亮啊!”李芳草趕緊說道。
週三喜上下打量著李芳草,突然就難過起來,抱著李芳草都快哭出來了,“芳草,你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啊?”李芳草驚了,拍著週三喜單薄的後背,安慰道:“沒有,我沒被人打劫,木耳我都賣了,一斤兩塊錢呢!”
週三喜從李芳草懷裡抬起頭,“那錢呢?”
“買這個了啊!”李芳草說道,“不好看嗎?”
週三喜看著一臉正色的李芳草,“你賣木耳的錢都花在這堆爛草葉子上了?”
“都說了這是藝術品,很漂亮的!”李芳草硬著頭皮說道。
週三喜沉默了半天,長長的嘆了口氣,“老李啊!我原以為你是個靠譜的,沒想到你是這麼不靠譜啊!我不陪著你,你就被人坑成這樣啊!”
“不,不是,人家沒有坑我,你想多了。”李芳草尷尬的說道。
週三喜一副你什麼都不必多說的樣子,一錘定音,“以後你出門,我都得陪著你!”
“成!成!”李芳草笑道。
週三喜還在心疼李芳草花出去的錢,長吁短嘆的,“老李啊,你說你種木耳忙前忙後的,又花錢又出力的,最後換出來這麼一堆爛草葉子,你叫我說什麼好!你過年回家的錢攢夠了嗎?”
這問題簡直直擊靈魂,李芳草頓時都有些羞愧了,雙手合十賠罪,沒敢跟她的“監護人”週三喜說她自己帶的十塊錢也花出去了,“老周你放心,木耳還會繼續長的,我把種植條件都摸熟了,接下來咱們擴大下養殖規模,一定能攢夠回家探親的錢的!”
楊知非站在門口,看著兩個姑娘在說話。
夕陽的餘暉下,他能清晰的看到李芳草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好像兩排濃密的小扇子,眼眸清澈,紅潤漂亮的臉上帶著笑意,露出臉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透著甜美。
楊知非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兩個姑娘的談話。
“哎,這人怎麼又來了?”週三喜扯了扯李芳草的袖子。
李芳草還沒回答,楊知非已經大步走到了她們跟前,接過了週三喜手裡的口袋,十分自然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能叫我看看嗎?”
“今天我……”李芳草猶豫著開口了,還不知道楊知非對麻煩他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