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明月截道,“若非尺素姑娘分神,明月早已敗了,公子武學造詣更在尺素姑娘之上,又何須一場虛禮呢?”
白玉樓無法,便笑道,“那玉樓冒昧了。”
片刻的安靜。
素明月緩緩解下面紗,白玉樓親睹過鳥風闋的姿容,此時本不該看得目瞪口呆,連眼睛都忘記眨了。
素明月見白玉樓痴狀,不由笑道,“公子看到了什麼,何以有如此奇異之狀?”
白玉樓卻猶是一動不動。
過了片刻,卻聽得素明月似笑似嘆地說道,“果然是很像罷?”
白玉樓卻搖搖頭。
素明月微微有些吃驚,又道,“既然…”
白玉樓卻終於會說話了,截道,“是不止如此,若非明月姑娘臉上的水花紋…”
白玉樓的話聲戛然而止,似有所疑慮。
眼前人一襲素衣,與一身火紅的冉紅裳相比,一個靜雅深淑,一個熱情似火,但卻生了同樣一副樣貌,若非素明月臉上長著一朵從顴骨處延伸至鬢角的水花,白玉樓幾乎便要撥出妹妹二字。因這水花之故,白玉樓雖未真的撥出妹妹二字,然而才吐出水花紋三字,白玉樓忽又一疑,懷疑眼前之人確係冉紅裳——冉紅裳刁鑽古怪,在臉上繪畫作弄於他,也在情理之中。
白玉樓端素明月——其人眉目婉轉,一身清淡,與冉紅裳極其不似。一番反覆,白玉樓很離奇地拿不定主意了,而且欲言又止,只是很奇怪地看著素明月。
素明月似乎知道白玉樓在想什麼,便淡淡道,“明月不喜被人懷疑,公子可以撫摸以消疑慮,明月並不介意。”
白玉樓頓了一下,道,“在下得罪。”
看著白玉樓伸出的手慢慢靠近,素明月雖然穩坐不動,身體裡卻有著向後躲閃的彈跳,在白玉樓的手觸碰到自己的一瞬,整個身體忽地一酥,左臉頰也微微向右一撇。
白玉樓為驗證水花紋真假,雖然感覺到素明月的躲閃,卻還是用拇指輕輕摩挲片刻,隨即彈開手掌,一臉不可思議之狀,“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奇人奇事?”
素明月聞此一語,突然很開心地一笑,一點冰冷也無,“那公子以為以此奇狀,裳妹妹能否奪得天下第一奇的位置?”
白玉樓反應不及,先是一愣,旋即哈哈一笑,眼中競是愛憐,“足矣,足矣!”罷了還添油加醋道,“看來妹妹是痴於這個天下第一了。”
素明月突然卻又是若無其事地問道,“你愛她?”
“嗯?”白玉樓猛地愣住。
素明月勉強抿了抿嘴,道,“你雖在笑,眼中卻滿是惘然若失。”
白玉樓假裝糊塗,“此話何解?”
素明月不自覺地冷哼一聲道,“公子若非愛她,何以有如此惘然若失之緒?公子定是見明月樣貌像極了裳妹妹卻又非裳妹妹,是以惘然若失,不對麼?”
素明月緊盯著白玉樓,不容否認。
白玉樓也並不閃避,“我不否認。”
素明月即又直白道,“我的性情與我那小妹迥異,擇偶標準卻甚是相近,我真羨慕我那小妹能和公子相愛。”
如此大白話,白玉樓豈能假裝聽不懂,卻婉言謝道,“能得明月姑娘垂青,是在下榮幸,明月姑娘舉手投足之間,全是姐姐風範。”
素明月被拒,似有準備,此時反而假意理解有失,笑道,“公子稱明月為姊,十分合乎常理。”
白玉樓本意是說素明月比起冉紅裳全是姐姐風範,但句裡有歧義,便被素明月拿來稍稍說笑,也抵消心裡的一些失落。
白玉樓致歉之意已成,起身告辭,素明月便也起身送客,看著白玉樓轉身走去,心裡甚不是滋味,不料白玉樓突然又轉身回來,不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