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耳目的。
“這隨行的六百名護衛……”
略作沉吟後,李泰又發問道。
柳敏知李泰言中所指,聞言後便連忙說道:“有五百名咸陽鄉兵,另百騎則是我親信鄉徒,是決計不會監守自盜!唉,除了心憂失職,我也深為這些鄉徒擔憂,他們耶孃將子弟託付於我,如今卻生死不知,若是不能把人救回,我實在沒有面目歸見鄉親……”
見柳敏所言這樣篤定,李泰便也不再細問下去,但心裡還是覺得這件事監守自盜的可能最大。
他倒不是懷疑柳敏的家兵部曲貪貨背叛,而是就鄉徵發了那麼多的力役,勢必做不到行蹤保密,除了柳敏這百騎部曲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說是心機叵測。
柳敏雖然有點關心則亂,但發生這種事情也能感知到境域之中水很深,又嘆息道:“此事妖情深晦,我亦不敢於外久留,只能先將本部物事引回再返地境調查。我今尚有部曲三百餘眾,實在是有些微弱怯涉,只能求告伯山……”
李泰也能體會到柳敏眼下的困境,這件事若經公查辦,會事涉雍州、北雍州兩州諸郡,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柳敏辦事不利的罪名是瓷實的。而且如果風波鬧大,影響到毀佛政令整體,那柳敏的罪責更深。
可要是私下查辦,柳敏本身的勢位和實力都不足。他們這些河東豪強雖然鄉勢雄大,但在關中能夠動用的力量卻非常有限,且人事關係主要集中在霸府,無論在西魏朝堂還是地方上,都乏於呼應。
李泰實際的勢力並不大,但眼下的他卻掌握數百精兵可以隨時排程,在理論上能於關內活動的範圍也大,而且人脈還不差,既是大行臺寵臣,又是隴西李氏子弟,無論在哪裡遇上什麼人,都有幾分面子。
關內駐軍倒也不少,地方上的鄉團、加上軍頭們的私曲武裝,但他們大多隻能駐防一地,一旦離開自己駐地到了別處州郡,別人未必會給他們面子,甚至還會參他們擅自遊竄過境之罪。
柳敏在事霸府數年,同許多將領也都交情不俗,但在暫不驚動大行臺的前提之下,一時間能夠想到的最合適人選也只有李泰了。
李泰自己的行程計劃也安排挺滿,計劃年前剿定的四路匪徒才只幹掉一路,而且這事本也跟他沒關係,也不清楚當中還能牽扯出來什麼妖異情況,貿然插手似乎有點不明智。
但他在稍作權衡後還是點頭道:“前所受惠良多,柳郎中今日親自登門訴困,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仗義相助。職內尚有幾事需要處理,柳郎中能否緩我兩日?兩日後咱們即刻出發!”
柳敏聽到這話後又是連連道謝:“冒昧來求,已經是失禮。伯山你事業新興,必然繁忙,尚肯施手搭救,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
彼此議定之後,柳敏便共其部曲暫居行署中,李泰則又快速處理起桉頭事務,分遣使員告諸郡縣、剿匪事宜暫且押後,又著員往北州去將毛世堅召回、約定於三原縣中匯合,再給長安城中的表哥盧柔去一信,讓表哥補上一個遣使自己巡察鄭國渠的書令,免得落人話柄。
署中雜務雖多,倒也用不上兩天來處理,但柳敏一來求告他就動身、總顯得自己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而且這件事勢必不可能是邊遠外州人馬能入境做到的,作桉者多半就潛伏在境域附近,他們連作桉的第一現場都不能確定,追查起來勢必更加困難。
這麼大一筆資貨,無論分贓還是消化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會警惕有加。可若時間拖長,內心就會鬆懈,露出更多破綻,比如梁山好漢劫了生辰綱之後去感謝宋押司。
李泰之所以應下此事,固然是因為看中與柳敏之間的交情,對方開出的價碼也不低。
須知不久之前他還向河東人家訂購了一千人次的弓刀器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