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所描述的北蕩山區的一些危險,其實嚇不到我,我知道這是為了救瘸子和詩藍,所以不會畏懼。
但我心裡沒底,一直到這時候為止,七月都沒有跟我交底,我不知道,這種尋找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來這裡究竟要找什麼。
七月帶著我在山區裡走了兩天,這裡因為地處偏僻,現在已經沒有定居的居民了。如今的天氣還不熱,尤其到了晚上,山裡的風相當的猛烈,吹在身上感覺涼颼颼的。
我們只有兩個人,帶不了太多的東西,這幾天的夜風太大,很難行走,每到入夜,就要尋找合適的住宿地。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們無意中找到了一個幾乎辨認不出來的小棚子。棚子是用木頭搭建的,因為時間太長了,木頭都已經腐朽。
七月說,這種棚子,是以前流竄在北蕩山裡的土匪留下的。當時的北蕩山區裡一片荒蕪,外界的土匪一旦被圍剿,就全都溜到深山裡面,藉助地形隱藏逃遁,等到風聲過去,再從深山溜出來。
這也是當年北蕩山區的匪患無法徹底肅清的根本原因。
“七月,你怎麼懂的這麼多?”
“聽別人說的而已。”七月笑了笑,說道:“知道自己要去某個地方,提前肯定要做做功課的。”
看著七月的笑容,我的腦子又有點亂了。除了山洞裡的贗品,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什麼原因出現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七月,我想問你件事。”
“什麼事?”
“你知道我要找的兩個朋友是什麼人嗎?”
“一個是你的好朋友,一個,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
“女朋友……她叫詩藍,你認識她嗎?”
七月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嘴角的笑容好像凝固了,她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說道:“認識不認識,這很重要嗎?如果你能把她救出來,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七月這個回答,簡直不算是回答,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的感覺,我還想再問,七月已經轉過身,從周圍尋找可以用的石頭和木頭。
“咱們今晚在這裡休息吧,好歹有個容身的地方,來幫幫忙。”
七月很明顯是在迴避我的問題,我心裡沒譜,但又無可奈何。
我們兩個用石頭和木頭,把這個已經坍塌的小棚子重新修整了一下,勉強可以鑽進去平躺著休息。
深山裡的夜晚,無論寂靜還是喧鬧,反正都很滲人,我還是不死心,一直在想辦法套她的話,但這個女人的城府我揣摩不透,說話滴水不漏。問了很久一無所獲,加上白天累的夠嗆,不知不覺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
山風一陣猛過一陣,就在一陣陣大風呼嘯著從棚子外面吹過的時候,我和七月幾乎同時聽到了風裡攜裹著的一道雜音。那道雜音很微弱,就像一片起伏在海濤中的葉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雜音偏偏還是被我們敏銳的捕捉到了。
(
“是什麼聲音!?”七月當時就警覺,翻身爬了起來,透過棚子的縫隙朝外面看。
我沒說話,側耳傾聽,那道雜音嫋嫋不絕,漸漸的,我分辨出那好像是一個人的呼喊,垂死之前的呼喊。
“救我,救救我……”雜音在風聲裡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切,很淒涼悲慘,聽到這陣雜音,頓時就感覺身上直冒雞皮疙瘩。
“有人在呼救?”七月皺起眉頭,小心的朝外面觀察著,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同行的人,如果這真的是一陣呼救,那麼就可能是先我們一步進入山區深處的人。
但我總是覺得,這陣夾雜在風裡的呼救聲聽起來有種形容不出的陰氣。正因為這樣,我遲疑了,覺得不能擅自離開棚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