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麼說吧。”王極東說道,“即便是拿真品來對比,許老先生的那件青花梅瓶,也很難看出些什麼‘做舊’的痕跡的。首先,那是一件本身就燒製的很精美的東西,在剛做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進行過高超的‘做舊’處理了,也就是說,在當時那會兒,就很難有人看得出來它是贗品;其次,……”
王極東頓了一下,滿是感慨的說道,“畢竟是在市場上流動了有些年頭了,瓷器本身的那份歷史底蘊,即便不是很厚重吧,卻也足夠騙過大多數的行家的眼睛!……怎麼,石組長,你不信?”
“信!怎麼會不信呢?”石清影爽快的答道。
不過,王極東卻是下意識的撇了撇嘴。在他說話的時候,石清影只是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眼神有點閃爍,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顯然是沒有把自己的話太過當真。不過,想來也是,古玩行裡,能說會道的多了去了,以石清影這般的年紀以及閱歷,可不是夏芸那般的容易說得動。
王極東琢磨了一下,若不說出點‘真東西’的話,恐怕還真是很難打動眼前的成熟女人呢。一方面,王極東能在這個時候選擇解釋,勢必是存了以後還有麻煩到石清影的時候,先賣個好,到時候人家總不至於是冷眼相對吧?另外一方面,王極東卻是隱隱的感覺到,腦海中的那份記憶,在面對著石清影的時候,似乎多了點蠢蠢欲動,未嘗沒有想要在女人面前賣弄幾分的意思。
一時間,王極東也不知道究竟哪個一理由,才是自己的本心了。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王極東暗自在心中對著自己鄙視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石組長,您在鑑定一件瓷器的時候,是不是經常的會透過器型的紋飾、釉質色彩等等,來檢視啊?”
“雖然不盡然,卻也沒什麼大錯。”石清影點了點頭。
每個人鑑定瓷器的時候,肯定都會有自己的側重點,只是,不管怎麼說吧,器型上是不是符合當時的年代特徵,紋飾是不是正確,繪畫的線條是不是流暢,乃至於釉質胎質色彩之類的是不是有問題,都的的確確是需要考慮的重點。反倒是像底足的一些磨痕、款識的識別這些在常人眼中,很難分辨的東西,在行家的眼中,一眼就能看出個真假來。
可是,磨痕、款識這些,都是可以後來給‘做’上去的,唯有抓住了瓷器的本身,才不至於鑑定出錯。
誰知道王極東卻是在這個時候,輕聲的嗤笑了一下,很是不屑的說道:“在我看來,這些固然是重要,但終究不過是一些添枝末節。技術水準什麼的,你看每個懂點行的人都能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要打眼?”
“那你的意思是?”石清影忽然的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些好奇了,“你就不會打眼了?”
“打眼不打眼的,不太好說。但是我卻是知道,古玩,就是個形神兼備的東西。每一款,都會有它特殊的內在定位。”王極東侃侃而談,“說白了,那就是後人的高仿只能是仿其形,卻很難仿出它內在的神韻!”
看了眼石清影,感覺到她的神情,似乎還有點不太明白,王極東也不在意。自己這麼一套話下來,恐怕只有是那些真正‘做舊’的行家,才會點頭認同吧?古玩行的‘做舊’,由來已久。都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古玩行也如是。真正懂得欣賞古玩的,未必就一定是那些大收藏家。而‘做舊’的高手們,同樣是把玩瓷器的高手!
正是因為有了民國的那份記憶,王極東才能抒發著自己的感慨:“如果,我是說如果石組長你的眼力,能夠達到在看一件古玩瓷器的時候,站在欣賞它的神韻的境界,說不得,你就很難出現打眼的情況了。”
“我怎麼聽著聽著,倒是感覺你不是個‘做舊’的行家的話,就是個很會忽悠人的高手了。”石清影緩過神來,如此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