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該下來的人不來,不該下來的人道是滾下來了,生生把一顆好不容易暖呼了點的熱心腸又給冷了下來。
她這人越是受傷了在外人面前就越是要展露自己的強悍,到了最後免不得是她自己吃虧。一口氣從落崖一直憋到了現在,到了汪雲鋒面前總算是爆發了。
好在,汪雲鋒對她的冷言冷語早已練就鋼筋鐵骨,再將人擁入懷裡,夏令寐總算遇見天晴了,他的心也踏實了。
夏竕看著方才還在針鋒相對的兩人轉瞬就抱在一起輕聲細語,十分的不解。不過,他那小腦袋瓜隱隱知曉自己似乎陰差陽錯的辦了好事。可這好事是他的壞事,他的孃親要被這個無趣的男人搶走啦!
夏竕悲憤的抓著對方的衣領死活要將汪雲鋒從夏令寐身上拖開,孃親是他一個人的。
一番折騰下來,想要繼續甜言蜜語的汪雲鋒只能作罷,拉著夏令寐入了房間,夏竕依然忿忿不平的揪他耳朵,抓他頭髮,拉扯他的衣裳,想要把對方給轟出去。
汪雲鋒無奈的嘆氣:“這個孩子,是誰的?”
夏令寐對汪雲鋒的氣還沒有全部消除,由著兒子在他腦袋上折騰,只說:“夏家的。”
汪雲鋒可不是那麼好忽悠:“夏家的哪幾房哪一輩?他的父母又是誰?”
夏令寐目光閃動,泡著茶:“你義正嚴詞的當這裡是公堂吶。甭管他是父母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夏家的小輩。以前是,以後也是,他早就已經上了夏家的族譜,不會更改了。”
汪雲鋒隱隱的發顫,反手想要抱下背後的孩子,夏竕掙脫,幾個跟頭就翻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四肢落在一處,謹慎的盯著他。雖然氣質完全不同,可是那眉眼處明顯的有著汪雲鋒的樣貌,分開了瞧兩人倒是看不出,若是在一處,誰都可以認為他們是父子。
汪雲鋒知道夏令寐不可能輕易承認,又想著今夜已經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不好再步步緊逼,只能作罷。生怕逼得太緊,這隻母獅子會炸毛。
兩人敘了別情,天色就更加晚了。
汪雲鋒為了尋找夏令寐耗盡了心思,擔驚受怕下連續幾日不得好眠,等到放了心臉上的疲憊就潮水般的湧了出來。夏令寐正想喚人給他另外備一個院子,他擺擺手,自顧自的拉著夏令寐入了裡間,將人推到床內側,自己脫了外衫鞋子就倒在了外側。驚得夏竕頭髮倒立,死死的想要擠開他。不想汪雲鋒看起來瘦瘦弱弱,全身心放鬆後卻是極重,夏竕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在兩人中間霸佔了一個位置,頭都抬不起來,整個人巴在孃親身邊,死活做了一條又肥又短的銀河。
夏令寐多年不曾與人同眠共枕,驚嚇之餘難免揣測,面上漸漸透出紅暈來。等到螢石顛手踮腳的來滅了蠟燭,又關上房門,那面頰在黑暗中已經紅得泛紫,也不知道是嬌羞多些還是氣惱多些。
自己摸摸索索的展開錦被將三人蓋上,又安撫般的哄著夏竕睡了,這才敢偷偷的去看汪雲鋒。
在黑夜中,他眼眶下的陰影更是濃重,薄唇緊緊的抿著,眉頭略微舒展,往日裡的嚴肅和冷厲褪了七八分,透出些少年時的溫和來。曾經多少個日夜,她獨自一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猜想他今夜宿在了哪裡,猜測他有沒有發現她毫無保留的付出,幻想著兩人能否有心意相通的一日。
如今,除了那痛苦的一夜之外,此次才算得上是兩人成親後的第一次同榻而眠。
夏令寐眨眨眼,怎麼也無法安心的睡去。忍不住手指滑動,在他的掌心一點點磨蹭。本要睡沉的汪雲鋒緩慢的開啟眼簾,隔了半響才看清楚對面的女子。
他展顏,似乎輕輕的笑了笑,另一隻手越過夏竕硬硬的頭髮攬住她,伸長了脖子,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
夏令寐瞪大了眼,先是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