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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較出城時似是少了些,人人滿面征塵。此時有將官趕過來,見這情形,心中已覺不好;再向遠些處瞭望,倒是未見追趕的敵軍。雖是情急,可他也不敢擅自開城,忙道:“元將軍莫急,我這便去請趙將軍示下……”

元貴仰面看向城上猶在氣喘,未及那將官把話說完,已高聲回道:“我不進城。你只去報趙將軍知道便了。我不得力,輾轉了幾日竟突不出這周邊。弟兄們商議定了,索性退回來,便在城外遊擊。”

城上人聽得目瞪口呆,半晌那將官方回過神。他知這事的緊要,如何也不能教元貴這樣四下闖蕩。又看騎兵略略整隊,似是要向西去,急得只叫:“將軍且等等!”

正在此時,背後西向忽而一陣喊殺混亂。西面地勢最低,洪水蔓延,城牆受損最重;這一向又是西燕軍連日迫城最緊處,士卒折損疲憊,幾日來城牆防線上漸漸已難相持得住。

西北面上,一段城牆在衝車反覆撞擊之下塌毀下去,只趁著這一道破綻,一隊西燕軍蜂擁而入,兩旁守軍亦圍堵不及。這一處再向內數里便斜對著西陽門,只這一隊人馬入城後便也急著尋接應,並不曾往城內方向去。那領軍的道:“我們循著喊殺最響處,總能找著自己人。”

他們行路便朝著南向,正是往大市方向。

大市中亦是激戰猶酣。幾日間,這一方地界數度易手,西燕軍與守軍互相爭奪,皆不肯退讓。此時守軍方將敵軍趕將出去,士卒即尋一處轉角,兩人在一處,便將弩架支在當下,各自朝外向一面。敵軍再向內進,便遭連番的箭弩;而要尋那暗箭的來處卻又不得。

這廂戰況正膠著,往這邊趕著的那一支隊伍卻眼看便也到了。正這危急時,忽然有北聞得一陣馬蹄聲,西燕軍再看時,一支騎兵已衝在跟前。

這一隊足有二百餘眾,馬蹄趟起水花四濺,只聽唿哨聲起,馬上的騎兵俱已亮起兵刃。

原來是方才元貴將走,城上的將官便看見城內有一陣亂。這電光火石間,他心下一橫,向城下大叫道:“敵軍從西面突進城了,元將軍切莫走,我開城,你快進來解圍!”一邊急傳令道:“城門好生警戒,快讓他們進來。”

他這也是當機立斷,若非如此,兩下若合兵一處,便是一股七八百人的隊伍,這樣大一堆,守軍難以奈何,便是大患。此時騎兵突至,幾下穿插便把這幾百人分割衝散。平日裡騎兵對步兵,以一敵五、六都不成問題,而今即便元貴一行精力疲憊,應付這幾百人仍是綽綽有餘。

西陽門南向兩三里,便是白馬寺的所在。寺中僧眾已聽得那廝殺聲便只隔著一道院牆在外,有年少的僧人一時煞白了臉色,幾乎要嚇得暈厥。

闔寺之中,殿宇僧房皆是緊閉門窗,彷彿如此便可避過這一場戰亂災禍。只僧值陪著住持一重重院落檢視,待行至最末一行屋舍,僧值方長長出了口氣。

主持道:“西燕軍中監軍既是信佛的,或可將此處保全一二,只不知那守軍百姓……”停一時道,“明日起寺門不落鎖,有要進來避難的,便都收容。”

僧值驚道:“這固然是善舉,可若有不當,萬一引來了刀兵……”

住持搖頭嘆道:“刀兵若真至此,那一道朽木門閂能擋得住誰?佛曰無相,眼前都是虛妄罷了。”

言罷再看已是行至院落盡頭。僧值看著面前這間屋舍,心中亦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由想:“若說不當……旁人再有誰尚不得知,可這一位……當日收容他進來的僧人也是善心,卻不知這動善念,可是會引火而焚自身……”他望向住持銀針般的疏淡白眉,止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

他們這廂言說,以為人聲只入這四耳;卻不知房內的陸攸之,亦是聽得清清楚楚。僧值那嘆息中未露的意思,他心下卻已瞭然。

那日住持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