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是幸事。
而這多虧了那位路北遊。
至於其他的,也不奢求太多。
只是讓人遺憾的是,這一次部族財產、牛羊也損失慘重,即便想要感謝招待對方,遠行者氏族也拿不出什麼,別人也不一定看得上眼……族長心想。
就像他曾經那麼盡心招待那些落腳的行商。
殊不知在對方看來,全都是無用的諂媚,甚至麻煩得令人厭棄。
“等等……”敏銳的老牧民,卻是突然喃喃開口。
他猛地轉頭,向南看去。
那是沼澤地密林的方向,遠遠看去是一片綠意,雖然還有些稀疏,但的確已經算得上植被繁茂。
而眾人的腳下,也是帶著泥濘的沙地。
微微的震顫,從腳底傳來。
遠處的那片綠意,顏色卻有些不對勁……它滲著一抹紅光。
紅色漸漸擴大。
直到,如同一片赤色的潮水!
“這是……”伊森瞳孔瞬間放大,“血蜘蛛!”
同樣的驚呼,響徹在砂匪潰兵中。
“血蜘蛛……怎麼會!”
灌木、樹梢、沙地下的泥漿。
紅色的甲殼紛紛躥出,它們尖牙利齒,步足如刀。
行動起來,則像風一般迅捷。
身處沼澤地邊境的他們,自然聽說過這種兇獸,它們偶爾也會襲擊靠近的路人,但在過去都是零散遊蕩的個體,威脅也不算大。
可是現在。
密密麻麻的血蜘蛛從樹林中一湧而出,層層疊疊,它們的甲殼在奔跑中偶爾碰撞,發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都有如雷震。
蟲潮!
怎麼是這個時候?
“啊啊啊啊!”
那些跑往沼澤地方向的砂匪首當其衝,直接撞上了它們。
只在瞬間,就被淹沒。
小型的血蜘蛛當先將砂匪開膛破肚,鑽了進去,大口吮吸。
大一點的成蟲,則亮出尖牙,啃食起四肢來。
片刻過後,就只留下乾淨的白骨毛髮。
而這,甚至沒能在紅色的潮水中,掀起一點的漣漪。
“快跑!”牧民們也嚇壞了。
他們趕緊拖家帶口,向著閃地狂奔而去——只要進入乾燥的沙地,加上烈日暴曬,血蜘蛛就很難生存,也會提前遵循本能退卻。
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跑過這些行動迅捷的兇獸。
“路先生!”被牽著的小迪布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頭喊去。
路夢和鐵牛,還駐留在戰場的中央。
或許是被滿地屍骸的血腥氣吸引,血蜘蛛朝著戰場的方向狂湧而去,並沒有追殺逃脫的民夫們。
只是,這樣下去。
那位救下了他們的人,也會被赤色大潮瞬間淹沒。
然而,讓小迪布永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哪怕這位年幼的牧民日後已經垂垂老矣,老得忘記了許多事情——可當星空閃耀,迪布作為族長披著大裘坐在火堆邊,在孩子憧憬的目光下,他還是沒有忘記給遠行者氏族的年輕一輩們,講述這刻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兇狂的血蜘蛛蟲潮,在撞上那位青年的前一刻。
忽然向兩邊分開了。
像是礁石佇立在海浪,又像是雷霆劈開了烏雲。
赤色的大潮一分為二,從路夢的兩側奔湧而過。
他甚至沒有回頭。
小黑羊科尼則從布袋中再次鑽出腦袋,眼中沒有恐懼,轉頭轉腦遙望四方,看著身側奔湧的蟲潮,像是在檢視自己的軍隊。
路夢把它按了回去。
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