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弄得他根本已經忘記了父親剛才衝他說了些什麼。他趕緊胡亂的點了點頭。
梁宰平說:“一會兒去自己把書跟衣服都整理好,明天咱們回學校,你的假期太長,老師都已經打電話來詢問了。”
梁習蔭一愣,他都完全忘記了要回學校的事情了:“……是。”
梁宰平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吃得特別少,除了眼前一盤子麻油拌萬年青菜乾,幾乎沒怎麼像別的盤子下過筷,梁習蔭偷偷看,一時間又覺得祖父的神情好像很傷心,看著很可憐。
梁宰平很快就放了筷子,說:“吃完飯,到書房等爺爺,今天我們說一說‘自我’。”
然後他就上樓去了。
梁悅肺都要氣炸了,上樓就踢翻了起居室裡的一條布藝矮凳,接著便戴上耳麥,把音樂聲音開到了最大。他的爆脾氣哪裡受的了別人的訓斥,更何況那是梁宰平。他覺得自己做得沒有錯,梁宰平已經夠讓人受的了,照他的教法,梁習蔭會變成另一個他,那不是一個正常小孩,那是個小怪物!
他要去告訴梁習蔭實情,必須告訴他,戳破那老傢伙自以為是的陰謀圈套。梁習蔭不應該是他跟梁宰平的複合體,他不應該像梁宰平那樣習慣性的掌控別人,而自己的人生卻被別人掌控。
他想把梁習蔭叫到自己跟前來,於是一把扯掉耳麥下樓,卻在轉彎處碰到了上樓來的梁宰平,父子倆一個俯視一個仰視,面對面撞了個正著。
梁宰平立刻誠懇道歉:“剛才爸爸不該那麼大聲跟你說話,請你原諒。”
梁悅不作答,這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了的事情。他要越過他下樓去,梁宰平攔住了:“做什麼去?”
梁悅冷冷斜視他,說:“是不是我每走一步路,都要跟你彙報去向?”
梁宰平拉他的手臂,並未使力:“下樓之前,能不能給爸爸一點時間?”他的詢問幾乎是哀求式的。
梁悅心裡一陣煩,停頓在原地,他根本無法拒絕梁宰平。
兩個人在主臥談話,梁悅坐在床上,梁宰平坐在床邊的椅子裡,距離很親密,但氣氛卻很糟糕。
梁悅不耐煩問:“你想說什麼?”
梁宰平的語速相對慢:“剛才在飯桌上,是爸爸不對。”
“這你已經道過歉了。”
“怎麼會……突然想到跟習蔭說那些話?”
梁悅本就是怒氣未消:“我跟他說什麼了?”
“你教他不該做一個工具。”
“我說錯了嗎?”
梁宰平略意外,輕皺眉頭,一下子像是找不到該對應的話,事情發生在他始料未及時。
梁悅盤腿坐在床上,下巴抬得有些高了,冷眼看著這個老男人:“告訴他實情有什麼不對,他是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工具,而且,我也不需要這樣的工具。”
梁宰平說:“沒有人叫你拿他當工具,他是你的孩子,我也希望你能用親近孩子的方式親近他,畢竟,總有一天你們是要相依為命的。”
這四個字情感意味太濃,梁悅注意到他在說這個詞時,眉頭動了動,意義不明。
梁悅心裡鄙視他的虛偽,說:“他不是個工具,他是我的孩子,那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教他,這有什麼不對?我比你更有權利教育他。”
“……是這樣。”
梁悅下床,俯視他:“那就請你不要阻止我要做的事。”
梁宰平一直到他轉開了門把手,才不輕不重的說:“希望你不要這麼做。”
梁悅轉身看他:“如果我一定要呢?”
梁宰平摘了眼鏡捏鼻根,扭頭看他,說:“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
“我不是你。”
“現在他六歲,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