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飛快套上衣服之後從浴室跑了出來。

她鑽進床上的被子裡，把空調開啟，選擇&ldo;制熱&rdo;模式，將溫度調至20攝氏度。

老式的空調發出詭異的咯吱聲，似乎很不滿被人打擾清修似的，不情不願地張開扇葉，慢悠悠地噴出冷風來。

江柔：&ldo;……&rdo;

她抬手關了空調，把自己往被子裡塞了塞。

五分鐘後，李明愷提著滿滿兩大瓶開水瓶上來。

&ldo;天氣原因，熱水常供應不上。只能先開啟水和冷水兌一兌，把頭髮沖乾淨了。&rdo;李明愷心有歉疚，說，&ldo;很不舒服吧？要不再去其它旅店問問。&rdo;

江柔搖搖頭：&ldo;沒關係，能有水用就行。你也說這家算是這裡最好的住店了，別的地兒估計還不如這兒。&rdo;

確實沒轍，非常時期，又在這鄉下小鎮，沒辦法像城裡酒店那麼周到。

李明愷從下面借了洗臉盆上來，給江柔勾兌冷熱水。

江柔彎下腰，把頭髮垂下來。

洗臉盆是不鏽鋼的，可李明愷一隻手仍舊穩穩地握著盛滿水的臉盆邊緣，緩慢地將溫水從江柔的後腦髮根處傾下，另一隻手張開五指，輕輕幫江柔梳理已經有些打結的髮絲。

李明愷的指腹堅硬，摩挲在江柔的頭皮上，有說不出的酥麻感。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狹窄的浴室裡只有水流聲輕搔耳膜。江柔半閉著眼，朦朧中看見發白的髒水順著地磚縫流進地漏，她說不出為什麼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樣急促。

她嘴唇發乾，覺得應該找點話說，於是開口道：&ldo;你們平時都這麼洗的嗎？&rdo;

&ldo;我們哪有這條件。&rdo;李明愷說，&ldo;能絞一條熱毛巾擦擦就不錯了。不是跟你吹，正兒八經洗完澡，搓掉一層髒皮，我就能白回來。&rdo;

江柔：&ldo;……&rdo;

她隨著李明愷的描述，不由自主地想像了一下那個由黑變白的場景，不禁笑起來。

李明愷趁著這氣氛，問她：&ldo;為什麼會來這裡？&rdo;

江柔一愣。

這個時候，她不在家裡抱著抱枕和秦芩嘮嗑看電視，不在書桌前刷題寫新聞稿，卻在陌生的小鎮旅館裡，讓李明愷幫自己洗頭？

對啊，她為什麼會來歙縣找李明愷？

因為他在電話裡說的那句想念嗎？

好像不是，在那之前，她就動了要來的念頭。

因為他更早的時候，說的那句不能回來過年嗎？

是了，是那句。

☆、第十七章（3）

江柔低聲說：&ldo;過年嘛，都講究一個團圓。你回不去，我……&rdo;

我就來和你團圓。

她沒說完後半句話，可能是覺得聽上去很有些歧義，會讓人誤會什麼。於是她截住話頭，只道：&ldo;反正秦芩今年有陳風南陪了，我留著也是電燈泡。&rdo;

李明愷不疑有他，說：&ldo;你如果提前跟我說一聲，就不用遭這罪了。這邊條件艱苦，你過來也沒什麼可招待你的。&rdo;

江柔說：&ldo;全當體驗生活了，前段時間不是還有什麼社會評論家說我們這一代缺乏歷練，是垮掉的一代麼。&rdo;

這話從江柔嘴裡說出來，李明愷覺得莫名喜感。

洗得差不多了，李明愷把毛巾遞給江柔，拎著空水瓶下樓去給她借吹風機。

等到李明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