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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八章

第八章

殷牧悠覺得, 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嚴肅。

不能再解釋了, 白禹是個比堯寒小傻子還要蠢的存在,再說下去,溫良玉的名聲都得被毀了。

不過既然找到了人,這裡也不能久留了。

“白禹, 你是想繼續留在這兒,還是想跟我一起離開這個洞府秘境?”

白禹的身形又縮小數倍,變得猶如白團子一樣的大小。他朝洞府深處望去,眼神帶著留念。

自從溫良玉死後,他在這個地方守了足足幾百年, 為的就是不讓那些人破壞這裡。

就算是把玉佩還回去了, 冰棺也裂開了。

而裡面的溫良玉和阿瑤……早已經成了枯骨。

白禹悶悶的說:“我和你走。”

殷牧悠彎腰將他抱起, 這動作已經做過無數遍, 他異常嫻熟:“那我們就一起離開, 我不會再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殷牧悠覺得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他當初還是溫琅的時候, 溫良玉將白禹派到了他的身邊, 在他最後的那些日子裡, 白禹一直用靈氣溫養著他。

而如今,該是報恩的時候了。

白禹貪戀的在他懷裡蹭了蹭,他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善意。

幾百年了, 對於他而言不長,卻也不短。

他以前從不知寂寞的滋味,也不曾同別人相處過,自從溫良玉收了他做御靈獸後, 阿瑤便時常抱著他曬太陽,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阿瑤的手不輕不重的在他頭上輕揉。

而溫良玉總是拿著書在一旁滿懷笑意的看著,阿瑤老是嚷嚷,他是拿看書當藉口,實則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自從他們死了以後,白禹時常懷念起那樣的日子。

由奢入儉太難了,嚐到過溫暖陪伴的滋味,後來又孤零零的一個人,那種寂寞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浮現到了心頭。

“走之前,我想去看看主人和阿瑤。”

殷牧悠抱著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最裡面的冰棺處。

封靈的陣法在此刻分崩瓦解,曲明和乾元都重新感知到了靈力的恢復,乾元瞬間開始為自己療傷起來。

他們都氣息奄奄,眼神卻無比戒備著白禹。

而此時,白禹從殷牧悠的身上跳了下來,趴在了碎開的冰棺上,格外眷念的喊:“主人,阿瑤,我要走了,不能陪你們了。”

冰棺清楚的倒映著裡面的屍骨,白禹把爪子貼在了上面,語氣仍然稚嫩,只是殷牧悠的心裡卻極為酸澀。

他朝冰棺拘了一個拱手禮,長袖猶如流雲,懸在半空之中。

墨色的髮絲也垂了下去,他彎腰的弧度極大,頭深埋於雙手之間,遮住了那雙泛紅的眼:“我一定好好照顧白禹。”

這一幕看在眼裡,令觀察這邊的乾元十分不是滋味。

無論是殷牧悠還是白虎都不是人族,倒是重情重義。反觀他徒弟做下的這些事,還真真叫人所不齒。

難怪,極北這些邪魔總說他們虛偽。

乾元心緒混亂,靈氣運轉之間,生出這等的心病,便生生咳出了血來。

他捏緊了手,又不動聲色的把嘴唇的血跡擦掉。

告別了溫良玉之後,白禹同殷牧悠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厲靖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殷牧悠方才對白禹說的那些話,在腦海裡不停的響徹開來。

他忽然之間很羨慕。

只有被保護成那樣,才有資格犯傻。

像他,再也沒有那樣的資格了。

厲靖言深深看了一眼殷牧悠懷裡的白禹,心裡莫名泛起幾分豔羨來。

這一次回到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