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殷牧悠狠狠的咳嗽起來。
醫師見狀,連忙從懷裡拿出了一瓶新藥遞過去:“太傅大人,這是老夫近來研製出的新藥,興許能治治太傅大人體內的暗傷。”
“多謝。”殷牧悠接過藥瓶,自嘲的說,“不過是受了刺客一掌,沒想到我的身體竟這般不爭氣。”
醫師嘆了口氣,他是從慕家開始就跟在殷牧悠身邊的老人了。
許多下人不清楚的事,他都略知一二。
“這哪裡是受了一掌這麼簡單?太傅往年受了多少暗殺和下毒?那些堆積的暗傷在體內遲遲無法痊癒,那一掌把這些暗傷激發了,所以才這般嚴重啊!”
醫師見他的身形清瘦,哪裡像個魚肉百姓的奸佞?
他眼底帶上了幾分心疼:“這些年,我也開了不少藥方,太傅卻從未按照老夫的藥方調養過身體,萬望太傅莫要再糟蹋自己了。”
殷牧悠微怔,他大約猜到了原因。
原主恨先帝,也恨慕家,他做的一切行為,都是在宣洩著自己的恨。
他像一團火在燃燒,不灼傷別人,再把自己燒得面目全非,就無法從中得到解脫。
“夜深了,醫師還是請回吧。”
殷牧悠的拒絕,讓醫師長嘆了一口氣。
縱使他的醫術再高明,都無法解開這個結。
他能醫治身體,卻如何能夠醫心?
兩人的談話,讓屋子裡假寐的幼豹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裡。
那刺客是他派來試探殷牧悠的,卻讓殷牧悠受了這些苦。
蘇衍後悔了,悔得恨不得打死過去的自己。
他怎麼算也算不到,今日救他的人會是殷牧悠。
當殷牧悠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心上的厚冰便破開了裂縫。陽光這東西無縫不入,他只是破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讓他鑽了進來。
蘇衍還來不及抗拒,就嚐到了那種滋味。
噬骨攝魂,極易上癮。
他滿懷著心事,逐漸陷入了沉眠之中。
蘇衍又夢到了小時候的事。
先帝驟亡,只在臨死前一個月立了攝政的太傅。原本該太子登基,而三皇子卻在此時查出了太子用毒謀害了先帝,便集結了兵馬在宮裡誅殺了太子。
他企圖稱帝的時候,二皇子卻帶著大將軍攻了進來。
原來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陰謀,太子並未謀害先帝,而是被他刻意誣陷,還利用三皇子的野心和他衝動的性子,讓三皇子行了謀逆之事。
二皇子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兩方勢力互相沖突了起來,三皇子不敵,退居後宮,便將愉妃和年幼的蘇衍抓了起來,以作人質。
程江當初也混在裡面,作為二皇子安插在三皇子身邊的奸細,一手策劃了這次的事情。
那日正是月圓之夜,蘇衍又要化妖。
若是被人發現他是半妖,等待他的唯有悽慘二字罷了。
母妃自然害怕極了,那時蘇衍還小,便生生看著母妃為了保全他,在三皇子面前委曲求全,甚至連那個程江都能欺負到他們頭上。
大臣們都勸大將軍和二皇子不要輕舉妄動,二皇子欲奪皇位,可不會在乎他和母妃的命。
大批計程車兵衝到了紫寰宮裡面,三皇子一氣之下便想殺了母妃和他。
電光火石之間,母妃擋在了他的面前。
鮮血飛濺在蘇衍臉上的時候,他覺得半張臉都麻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母妃在血泊裡。
那天的夜可真冷,冷得蘇衍渾身都在發顫。
他張了張嘴,想喊出母妃的名字,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喊不出口。
三皇子發了瘋,和二皇子同歸於盡,皇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