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娘在一邊也哭了,說楊同志你不走不行嘛,俺也沒讓你走。楊翠花哭笑不得。楊翠花轉身走了,咱二大爺邁步追了幾步,可終於還是立在原處。
在咱二大爺送楊翠花出村時,村裡的孩子站在寨牆邊唱:
糖真甜呀俺的天,
黑馬團來白馬團。
糖真甜呀俺的天,
黑馬團來白馬團。
孩子們唱著不知不覺地將咱二大爺改過的順口溜又改了,可見那糖的滋味對孩子來說印象太深刻了。楊翠花望望咱二大爺不知說什麼好。最後楊翠花說,這兒歌改成了這樣讓人覺得好像共產黨給了黑馬團白馬團甜頭,收買了黑馬團白馬團參加了八路軍。咱二大爺說,我們接受的任務說到底就是給黑馬團白馬團甜頭,就是收買黑馬團白馬團,雖然這話不中聽。
送走楊翠花,咱二大爺就病了。咱二大爺在家躺著,算著日子,等待著部隊的訊息。一個月後,訊息來了,由於楊翠花身體不便,八路派了另外一個同志。來人化裝成叫化子,一路討飯來到了咱二大爺門前。書娘用一塊紅薯要打發他走,不想叫化子卻問:“這是賈文柏家嗎?”書娘嚇了一跳,也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扭身進去了。不一會兒咱二大爺出來了,見了叫化子覺得面熟,可又認不出來。叫化子笑笑,說:“賈團長,是我。”咱二大爺還是認不出來。
“我是姚抗戰,名字都是你給俺起的。”
咱二大爺這才認出了文工團的姚抗戰。姚抗戰入伍時就是叫化子,會說快板,就進了文工團,也沒大名,是咱二大爺給他起的名。
咱二大爺一把把姚抗戰拉回院子,驚道:“咋是你,你咋來了?”
姚抗戰說:“先弄吃的,俺這一路為了掩護身份可真是討飯過來的,孃的,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
咱二大爺說:“好好,書娘趕緊做飯,打雞蛋,下一鍋麵條。部隊上的同志來了。”
姚抗戰這時撕開了褲腿,拿出了部隊上的公函和楊翠花來的信。姚抗戰沒帶來什麼好訊息。
組織上對咱二大爺和黑馬團白馬團達成的共識進行了嚴厲的批評。認為咱二大爺沒有完成組織上交給的收編黑馬團白馬團的任務。所達成的共識完全是拿八路軍這隻革命的隊伍開玩笑。賈文錦行伍出身,身上有太多舊軍隊的兵痞氣,沒有一點無產階級覺悟,這樣的人怎麼能參加八路軍。所謂的共識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升官發財,吃空缺,扣軍餉,這都是舊軍閥的作風。
最後,鑑於黑馬團白馬團的這種情況,組織上暫時不接受黑馬團白馬團參加八路軍。由賈文柏負責對黑馬團白馬團進行教育改造,完成改造後再加入八路軍。為了加強賈文柏的工作,姚抗戰同志可以留下協助賈文柏同志工作。
三十五 咱二大爺之七(2)
另一份公函是部隊上對咱二大爺重婚的處理決定。那決定上說:賈文柏同志參加革命後一直做部隊的宣傳工作,為革命事業做出了應有的貢獻。但是,賈文柏同志在個人生活問題上犯了嚴重錯誤。在部隊期間,對黨的組織不忠誠老實,隱瞞了自己的婚姻狀況,和文工團女戰士楊翠花同志結婚。此舉違犯了解放區的婚姻法,應追究法律責任;但考慮到當事人楊翠花同志不準備提起控訴,為此準允楊翠花與其離婚,不追究法律責任。但是,此事影響極壞,經組織研究決定給賈文柏同志以開除黨籍處分,免去賈文柏同志的文工團團長職務,在原籍開展抗日工作。
楊翠花在給咱二大爺的信中說:我們的分離是無可奈何的,也是極為痛苦的。書娘是一位勤勞、善良的農村婦女。她娘倆孤兒寡母吃盡了苦頭,我不可能也不忍心把你從她身邊奪走。我們的事我如實向組織上彙報了,希望你好好工作,安心和書娘過日子。
書娘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