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看,這孩子長得多排場。細皮嫩肉的像他娘。”
咱二大爺說:“一看就是俺賈家的人。”
“就是,長得和書也像。”
書娘一說書,咱二大爺便往床上看,卻不見書。咱二大爺問:“書呢?”
書娘說:“誰知道跑哪去了,都十來歲了,俺是管不了了,你這個當爹的再不管他,還不知將來他成啥樣呢。”
“你讓俺咋管他?”
“你成天連一個好臉都不給他,好像書不是你親生的似的。”
“好啦,好啦,又來了。我還有事,讓勝利和你睡,書回來了讓他睡你腳底下。”
“中。”
咱二大爺走了出去,走了一半又回來了。咱二大爺說:“晚上別忘了給他蓋被子,小孩愛蹬被子。”
“知道,這孩子雖然不是俺親生,是你的種,那也是俺的兒呀。”書娘見咱二大爺開啟了箱子。咱二大爺開啟了箱子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紅布包袱。咱二大爺解開紅布包袱,便露出兩把油亮的盒子槍。書娘望望槍問:“你這是……拿槍幹啥?”咱二大爺說,“不幹啥,這半夜三更的,帶上傢伙防身。”書娘說,“咱四大爺可是你弟弟,你們可不能動手。”
“他敢!”咱二大爺說,“他敢和他親哥動手,俺一槍崩了他。俺去村裡遛一圈看看動靜。”
“哦,那你快去快回。”
咱二大爺提著槍在村裡走了一圈,見沒什麼動靜,又到自己家紅薯窖邊看看,見也沒啥動靜,這才放心回去睡了。
咱二大爺一覺睡到大天亮。咱二大爺睜開眼,人卻在夢魘中。陽光爬在窗欞上,有些擠眉弄眼地望著咱二大爺,讓咱二大爺覺得那光光點點的不懷好意。咱二大爺厭惡地望望窗欞上的陽光,不想理會,把眼睛緊緊地閉上了。咱二大爺閉上眼用耳朵把四周搜尋了一遍,聽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咱二大爺一撅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寂靜讓咱二大爺害怕。咱二大爺穿上衣服來到堂屋當門,堂屋門緊閉著,門縫裡也趴著不少光光點點的陽光像無數雙眼睛。咱二大爺到書孃的西房瞧瞧,房裡沒人。咱二大爺開啟了堂屋門。驀地,刺眼的光亮向咱二大爺撲來。咱二大爺像是被誰推了一把,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咱二大爺有些睜不開眼睛。
咱二大爺揉揉眼睛,走出堂屋,走進小院。院子裡也沒人,院門也是關上的,書娘不知帶著孩子到哪去了。咱二大爺走出院門,村子裡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咱二大爺覺得奇怪,這要是在平常,村裡早就人聲鼎沸了,這日頭都上到樹梢了,怎麼村裡卻不見人呢。咱二大爺有一種被拋棄感,好像所有的人突然丟下他,都跑完了。咱二大爺驀然想起了楊翠花。想起了楊翠花,咱二大爺連忙向屋後的紅薯窖走去。咱二大爺路過咱四大爺的院門,見咱四大爺的院門上著鎖,咱二大爺心想怎麼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平常咱四大爺回來不是在院裡喝酒吃菜,就是在院裡賭博耍錢,鬧得烏煙瘴氣的,這次回來咋這麼老實了。難道他加入了國軍人變好了!
咱二大爺繼續往房後走,漸漸聽到了人的聲音。當咱二大爺來到房後時見村裡人都在圍著看熱鬧。咱二大爺走進人群,問:“這都在幹啥?”
村裡人見是咱二大爺,就說:“賈文柏來了,賈文柏來了,書娘你也別罵了。”
咱二大爺走進人群見書娘懷裡摟著勝利在那裡罵人。書娘罵道:“俺日你娘,你娘那屄。俺這紅薯窖惹你娘啥屄事了。你對書他爹有氣也不能拿俺家的紅薯窖撒氣呀!”
咱二大爺過去,瞪了書娘一眼。說:“咋啦,半晌午了還不回家,在這丟人現眼。”
書娘望望咱二大爺說:“俺就準備回呢,想看看紅薯窖裡還能不能扒出紅薯,沒想到紅薯窖被人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