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唯剩下一幫面面相覷以希望於殷劍聖今日心情良好計程車兵,再沒有一人敢發出半點聲音。而許輕舟則是在聽聞了殷百寒之言後略做沉思了一會。 誠然,自己的路必須自己去走,不經歷紅塵自然也無法向著更高的境界踏足。如此因緣際會又是一段嶄新的旅途,說不定能幫自己參悟出踏入天下七境的機緣,況且與洛久宴成親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索性就與這軍隊前往洛城。 這一趟回來倒是什麼事都沒有來的及做,親朋好友以及師長未去拜訪,家中之人也未有好好一聚,不過比起前一次心中忐忑的出去尋人,這次不過只是動身前往皇都成親而已,艱難險阻換做潑天喜事又有什麼心裡壓力呢? 回過神的許輕舟仔細思索了之後,剛想要如此言語答應下來,卻就在隱隱間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了一些片面如碎屑般支離的畫面。 有山、有海、有血浸染在目光所及之處的草原,有他看不清卻倒在懷中的面容,有倒懸在視線之中的整個世界,有悲慼的吶喊在遠方呼喚自己……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他一身冷汗,許輕舟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奇怪的畫面,但本欲帶著董兒幾人一同前往的想法被迅速變轉,話到嘴邊也變成了: “既然如此,那此行就白桑隨我一同前去吧……” 那究竟是什麼畫面,就像是回憶起夢境之時的恍惚與不確定,帶著三分臆想與模糊,讓許輕舟無法確定的心中鬱悶。但他總不能因為胡亂想到的畫面就這般棄了那還在等待自己的久宴,於是便這般說完便差人前去收拾東西,而得了命令的白桑則是頷首跟到了許輕舟身後。 “遵命主人。” 或許天工的想法世人都很難知曉,但許輕舟卻在不斷的思索間突然探知到了白桑簡單情緒的變化,而這種感覺亦如曾經他所在洛城觀看那些廢棄掉的巨大天工之時一般無二,也讓他不斷對自己、也對許孤帆隱藏在自己身體內的秘密產生了疑惑。 他感覺好像正在踏入一盤為自己精心準備好的局,一盤由不同陣營所蘊含不同目的而設下的不同之局。 而董兒在聽到此言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曾經的那種固執,反觀小倉鼠則是有些小小氣惱道:“為什麼不帶我去呀…” “乖,小月聽話。這次我不過是去成親而已,又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月許而已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再答應小月一個請求好不好?” 哄小倉鼠還是簡單方法最為實用,江小月聽聞之後立刻便是喜笑顏開,卻假裝鼓嘴道:“壞胚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那小月就在家中等壞胚回來吧…” 解決了這個最纏人的,其她幾位紅顏都較為知性理性的多,三言兩句交代完之後許輕舟就帶好收拾完成的行李跨上馬,與白桑一同向著洛城行去。 “年初就開始奔波,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夠停下來歇一歇呢…” 心上人將遠行,雖然不得相見不過月餘而已,但昕紫釵還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許哥哥真正想要停下的那一刻,就是他將要回到家的時候吧。” 林雪兒知道正在遠行之人他的夙願,而如今那份渺小的感情得到回應使得其再沒有半分忐忑,有的只是對這份姻緣徹底締結那一天的無比期待。 而與眾芳心中的期待遠行之人早日回來不同的,是默默站在角落裡看向許輕舟背影的董兒。曾幾何時她也會如同江小月一樣使著性子,只想與哥哥一直在一起。可經過那一次在川國雪域中的意外,那種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身赴絕境的乏力,迫使她似乎提前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自己實在是太弱了,根本無法幫到那個背影哪怕一點點…… 遠見許輕舟慢慢向著千里之外的王都行去,或許正對應上那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馬背上的人突然轉過頭來對著發呆的董兒笑著點了點頭。 冬日朝霞本就比尋常季節要鮮豔不少,東起的初陽將原本暖洋洋寫意的光灑在遠方之人的身上,透露出的畫面卻並非沐光而行的希望,相反卻如同身披一層極度可怖的豔色血衣一般。 “哥…” 纖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卻又在片刻之後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