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們住的那處老宅呢?”
“你想要那所房子?”
沈良庭點頭,“不過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聊的,你直接走吧。”
“我願意,”沈少虞急忙答應,“行,那就按你說的,一言為定。”
“少虞,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沈良庭突然嚴肅了,“你憑什麼覺得我就能救她?我拿什麼救?”
沈少虞說,“你不是跟傅聞璟關係好嗎?你去求他不要再追究,罪魁禍首已經贖罪,又何必大動干戈,一個也不肯放過。”
沈良庭一僵,“噢,是這個原因……”他側開眼,看向旁邊,“但你有沒有想過,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張蘭既然做過,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我有沒有這個立場去求別人?別人會不會聽我的?”
沈少虞盯著他,牙齒緊咬,腮幫繃起。
突然咚的一聲,膝蓋撞擊冰涼的大理石地面。
沈良庭被嚇了一跳。
轉頭看,竟然是沈少虞衝他跪下了。
沈少虞梗著脖子仰頭,“那這樣呢?你消氣了嗎?”
“你幹什麼?”
“我代替我媽向你道歉,你是不是就能不再計較以前的事了?”
沈良庭定定看著沈少虞屈辱的樣子,沈少虞那張年輕的臉上,眼眶正兜不住淚水滾滾落下來。
他曾經也這樣哭過,但那時沒有人來救他,他那時還很小,哭是他唯一會做的事,但後來就發現這一點用也沒有。
沈良庭後退一步,垂下眼,輕輕問,“何必呢?你以為作踐自己、拋棄自己就可以讓別人順從你的心意做事?”
“那你答應嗎?”
“起來吧,”沈良庭用腳尖踢了踢沈少虞的膝蓋,“別跪了,你跪的這麼輕易,你的膝蓋就不值錢,我也不需要。”
叫秘書草擬好了協議,沈少虞坐在桌前,看著那兩張剛列印出來還散發著油墨香的紙,筆還猶疑,“如果你食言怎麼辦?”
沈良庭好整以暇地說,“你也可以不籤,我不勉強你。”
沈少虞思量來去沒有辦法,咬咬牙,無奈只得簽好了字。
他站起來,給沈良庭看過。
沈良庭微笑了,“多謝。”
叫人把沈少虞送走,沈良庭看著這薄薄的兩張紙。
上市公司的股權轉讓是需要召開股東會表決確認的,所以現在還不是大局已定,他還需要沈少虞幫他走完最後一步流程。
他當然不會幫張蘭脫罪,他不知道沈少虞為什麼想法總是這麼天真。
沈少虞太年輕,太幼稚了。就像在枝頭最高處長大,飽受陽光雨露滋潤,長得飽滿豔紅的蘋果,但也十分脆弱,很容易被蛀蟲覬覦。
而沈良庭則是一顆幼年時就被鐵釘刺入心臟的蘋果,此後成長的每一段歲月,都是內裡的掙扎求生,到最後即使存活下來了,也青澀畸形,瘡痍遍佈。
沈良庭轉頭看向落地窗外,搏浪是他的了。
可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
其實沈文鴻他們一直都搞錯了,沈良庭知道他媽媽不是拋棄他把他扔在沈家門口,而是死了。他記得很清楚,媽媽後來身上染了病,眼窩發青,身上長瘡,病發的晚期十分痛苦。有一日媽媽穿好了裙子還化了妝,帶他吃了頓肯德基,然後回到家,把門窗都封上,拉著他躺到了床上,要不是他哭著鬧著不肯睡,也許他們誰都起不來。
媽媽本來想拉著他一起死的,可最後還是把他託付了出去,他怎麼能怪罪呢?
媽媽很要強,沈良庭記得她曾指著高高的大樓對他說,讓他坐上去,因為那是他爸爸的,也就是他的。只有他站到那個位置,他們一家才能團聚。所以他努力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