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沒有從齊懋生看她的那一眼中清醒過來。混混沌沌地任由段纓絡牽著,跟著修羅門地人出了門。
牽著顧夕顏的段纓絡心裡卻很不安。
事情好象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那可怎麼辦?當初自己還當著顧夕顏得意洋洋地說出了一番“爺張了一張網等著你去跳的話”,而且當時看顧夕顏的表情,害羞的居多,生氣的居少……要是因此而發生了什麼誤會,豈不是害了顧夕顏。
她心裡象揣了一個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可又不能說什麼。
一班人剛邁出門。身後突然傳來齊灝冷冷地聲音:“段姑娘請暫且留步,我有事相詢。”
段纓絡心亂如麻地轉過身來。身邊有些還沒有看清楚狀況地顧夕顏也被她牽著轉了一個面。
隔著遠遠的距離,顧夕顏和齊灝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了一起。齊灝嘴角微抿,眉宇間就散發出一股凜人的端肅。
顧夕顏被這表情看得一震。
沉住氣!沉住氣!顧夕顏,現在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你還不知道,不能因為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讓自己失了主張。最嚴重的不過是表錯了情,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沒幹過。千萬別當場失態,那才是無可挽救的。只要冷靜的堅持下去,讓時光慢慢從指尖溜走,明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她輕輕顫抖著,嘴角卻揚起一個小小的笑意,慢慢轉身,身影消失在齊灝目光範圍之內。
段纓絡目光憐憫地望著顧夕顏離開,在心底輕輕地嘆了一聲,幾步上前朝齊灝走去。
夾層的棉布簾子重重覆下,將人隔成了兩邊。
一直用眼角地餘光注意著齊懋生的齊瀟嘴角升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龔濤不知道從哪裡叫來了兩個年輕地小兵,很快把堂屋裡的燈都點燃了。
五串連珠玻璃燈,從高高的屋簷垂下,照得室內纖毫畢露。
名貴的紫檀木傢俱,稀世的琉璃器皿,金線夾織的座墊……整個屋子金壁輝煌,處處彰顯著華麗。
齊瀟熱烈地招呼大家:“坐,坐,坐,我昨天早上出城打了兩隻獐子,林永昭,去,把王誠叫起來,讓他大把地放辣子,我們來個蜀地風味的火鍋。龔濤,你去把那個洪臺知府吳途地窖裡的刀子燒給我搬兩壇來……”
齊瀟表情的豪爽大方的態度立刻獲得了大家的好感。
屋子裡的氣氛溫和,大家依照主次坐了下來,顧夕顏自覺地陪在了末座。
江青峰代表修羅門地人講話:“三爺太客氣了,我們實在是愧不敢當。”
齊瀟目光中泛著異采,笑道:“青峰,我們有十幾年沒有見了吧。你這小子,到跟三爺打起太極拳來。”
江青峰立刻站起身來拱手作揖:“不敢,不敢……”
“好了,好了!”齊瀟笑著打斷江青峰的話。“我們燕國公府和修羅門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江青峰說起來還是府裡出去的,福伯也是老熟人了。我們前幾天還見過面。”說到這裡,福伯含笑著欠了欠身。
齊瀟把目光望向莫大夫和顧夕顏:“只有這兩位,齊某見著有點面生。”
莫大夫立刻站起來道:“在下莫子期,修羅門宏字輩排行第十四。”
江青峰又補充道:“是我師哥,醫術極其高明,多年在平原郡行醫,有神醫之稱。”
“啊,歡迎,歡迎!”齊瀟笑著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轉向了顧夕顏。大家地目光都轉向了顧夕顏。
江青峰欲言又止。
顧夕顏只得站起來朝齊瀟曲膝行禮,笑道:“我只是段纓絡的一個朋友。”聲音甜糯柔美,聽得齊瀟眸中異采連連,端坐著的身子向前傾了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