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冷笑道:“果然是官在衙門在,人在人情在!我秦家朝裡沒了人,所以教子無方就只能落得個死無全屍,還沒處說理去!再看看你老哥……這將門虎子,多威風!哈!”
宋青山長嘆一聲:“以前,我總為老李頭不值。受了那麼多年冤,好不容易平了反,怎麼非得躲起來去做土財主。也曾當面唾罵他是懦夫,嘲笑他是膽小鬼。現在才知道,他才是想的最開的那一個。人家當時沒反駁我,那是不屑與我一般見識吶……我宋青山,總以為自己一世英名,想不到,居然只是個老而不死的國賊!”
秦懷玉一愣,這老東西不是最好面子的嗎?按說遇到這事,肯定要打發個人下去圓場救急,然後來個大義滅親什麼的挽回名聲的,今天怎麼轉性了?扭頭看時,卻見宋青山滿臉愧疚,並無半點推脫之意。一時間,也有點迷糊了。
樓下,李念青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低聲問道:“那胖子你認識?”
宋志貞搖頭嘆息:“打人的,叫宋志高!今年二十歲,被打的胖子,就是這裡的老闆馮金山,那個傻戰友叫劉金定。他們都是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老兵!你知道馮金山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嗎?”
李念青吃驚的望著他,宋志高?應該和宋志貞有關係了。可他為什麼更關注那兩個被打的人呢,這裡面肯定有情況,難道說兩家有什麼聯絡?
宋志貞悲聲道:“七九年三月十五日夜,自衛反擊戰第三階段結束,我軍全面撤出越方領土。馮金山、劉金定所在的連隊負責斷後,他們遭遇了越軍小規模追擊。那一戰中,全連被數倍之敵包圍,劉金定為了救回身陷敵手的連長,獨闖敵營,成功將連長解救,在撤回途中被越軍擊中腦部受傷。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陣亡,所以連屍體都顧不上搶回來。炊事班班長馮金山和他是老鄉,抗命搶回劉金定。戰後,劉金定保住了命,卻成了傻子。馮金山雖有戰功,卻因曾在戰場抗命而被部隊開除。”
“劉金定回鄉,因為沒有自理能力,被家人遺棄,成了流浪漢。馮金山探望他時,知道了這個訊息,認為自己應為此事負責,從此就把他帶在了身邊。二十幾年來從未有半句怨言。劉金定所救的那位連長,因為出身名門,是革命元勳之後。所以在戰後轉業地方,很快就平步青雲,官運亨通,如今已官至市委書記。他叫宋紅心,是我四叔,也是宋志高的父親。”
李念青愕然:“難怪馮金山哭的那麼傷心了,靠!我之前說你們這些豪門大戶沒幾個好東西,你還非得說我以偏概全,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現在看看,傻了吧?連你們宋家都出這種白眼狼。要沒劉金定拼死救回你四叔,能生出這孽畜來?他當時要不去救人,怎麼會傻?馮金山又何必抗命被開除?嘿嘿,你家人真有本事,看吧,名號一亮,馮金山乖乖扔了菜刀,堂堂七尺男兒除了哭,已經沒別的能耐了!”
宋志貞長呼一口氣,鐵青著臉推門走了出去。李念青依舊站在窗前冷眼旁觀。
院子裡,宋志高冷笑道:“知道自己小爺是誰了吧?乖乖把那小賤貨給小爺叫出來……呃,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宋志貞鐵青著臉,冷冷道:“跪下!”
宋志高嚇一跳,他這個大哥可是爺爺最中意的三代子弟,所以在家裡地位很不一般,甚至比起宋志高的父親宋紅心來,似乎都要高上那麼幾分。可你地位再高,也只是一個掛著大校銜的堂哥而已,扮正義使者大義滅親還輪不上你吧!而且,今天帶了保鏢來,就是要找回上次在這裡丟的面子,再被你這麼一搞,本少還要不要再出去見人了?所以,宋志高雖然有點小恐懼,卻也不肯在眾人面前折了面子,裝做沒聽到。
宋志貞見他沒有反應,猛然伸手從背手掏出了手槍,咔嚓一聲上了膛,指在宋志高腦袋上:“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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