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瑄凝視著窗外的雨霧。他目光遙遠,眸色淡淡的,彷彿正在想著什麼,帶著千山萬水般的疏離,將手掌抽離出她的掌心。她怔了下,睫毛不安地微顫,如此疏遠和冷淡,是最初見到他時,他最常見的神情。
“瑄……”
掌心空落落的,葉嬰心驚。小會客室外的謝浦,突然出現的森明美,以及方才自己同越璨之間的一幕幕,難道越瑄已經全部……
不敢再深想下去,內心驀然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惶恐!她緊緊又去抓住越瑄的手,讓自己眼神明亮,笑顏如花,輕鬆般地說:
“讓我猜猜,是不是醒來後發現我不在,就睡不著,坐在這裡等我呢?這樣可不乖哦,今天你累了一天,要好好地飽飽地睡一覺才行。那,現在我回來了……”
“葉嬰。”
聲音淡漠疲憊如深夜中的雨霧,越瑄面色蒼白地說:
“很抱歉,我做不到。”
“嗯?”葉嬰一怔。
“我做不到,葉嬰。”失神地勾了勾唇角,越瑄望著窗外,胸口有不易察覺的呼吸不穩,“如果你心底的那個人依舊是越璨,而不是我,我並不想勉強你。”
“瑄……”
指尖發白,她僵硬地攥緊他的手,腦中空白幾秒,她急喘口氣,急切地望著他:
“你誤會了!是的,剛才我是同越璨在一起,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因為這次頒獎禮我戰勝了森明美,所以她有些失控,同我起了一些衝突,被越璨看到。在小會客室裡,越璨是在警告和威脅我,不許我再去招惹森明美!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可是,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彷彿失望般:
“而且,你派人跟蹤我是嗎?瑄,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
目光緩緩地從窗外雨霧中收回,越瑄沉默地看向她,她亮如暗夜火焰的那雙眼睛,因為忿然急切而豔麗暈紅的雙頰,她是這麼的美麗,如同染著殷紅血珠的白色薔薇花。
良久。
他伸出手指,冰涼的指尖撫觸著她美麗的臉龐,好幾秒之後,手指慢慢下移,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的下巴、脖頸,略顫了顫,停留在她的鎖骨,啞聲低黯地說:
“我多麼想要相信你,葉嬰。”
鎖骨內的肌膚細白如瓷,在那裡有一個吻痕,胭紅如血,彷彿是被人纏綿入骨地反覆地吸吮過。吻痕是在她的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胭紅而囂張,彷彿是某人刻意留下的宣戰旗幟。指尖澀痛地收緊,胸口處一陣難以忍受的憋悶和痛楚,越瑄閉上眼睛,澀聲說:
“只是,我無法真正去做一個傻瓜。我以為我可以忍受你的欺騙,以為可以不在意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我、不在意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也以為……我可以不在意你的情話中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胸口的氣息翻湧越發激烈,呼吸變得短而急促,雙手握緊輪椅的扶手,越瑄面孔蒼白,神情卻漸漸淡漠疲倦得如同無法觸及:
“我現在知道,我做不到。你同他在一起,我的心會痛得難以忍受,嫉妒會讓我想要失去理智。”
吃力地驅動輪椅,越瑄緩緩離開落地窗,窗外飄著細密的雨絲,她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周身寒冷。這一刻,她突然慌了起來!她想要對他說,沒有的,她沒有欺騙他,她沒有同越璨親密,那都只是越璨強迫她,她愛的是他,喜歡的是他,是他誤會了,是他冤枉了她!
她有千萬種方法可以去挽回。
她可以撒嬌,可以委屈,可以強詞奪理,甚至可以表示憤怒,因為他喜歡她,他終是可以相信她的,因為他願意相信她!
“越瑄!”
恐懼攫緊她的全身,從未有過的恐懼,彷彿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從她的掌心流